心照不宣,这独有一份的偏爱,甚至都脱离了是非之外。
虞昭不禁暗自感动,丧子是何等令人痛苦的是,心疼他大悲在前,还要如此费心思维护自己,最难能可贵的是,在这凿凿证据面前,他竟能毫不保留地付诸绝对支持与信任,可见他予自己的情意,已非情深二字能形容,于是不由自主也暗自下了决心,不惜任何代价,也要将余生全部奉上于他。
“胡仁礼!”忽听楚子凯又喊了御医院首领胡御医的名。“过来朕面前。”
胡仁礼闻声,连忙放下手中东西,上前撩袍跪下,拱手答应道:“微臣在。”
“翁御医察觉了不对,你可看出了蹊跷?”
胡仁礼答道:“回陛下,微臣同其他御医都是自小师从御医院,对这类民间罕有之物接触甚少,且书中记载,留梦籽与蛊玉珠外形香味神似,光靠肉眼难以辨别,必得入水三刻识味观色才可辨明确认,许是翁御医出身民间,见多识广,才能这般迅速断定。”
被提及的翁御医也连忙跪下,回道:
“启禀陛下,微臣不曾有胡院首这般的本事神通,不过是查看了其余药材无恙,若要在这枕中药材中做手脚,只能从留梦籽下手,这才说出猜测……”
楚子凯冷声打断道:“既然是猜测,你就不该这般断定的说出来!”
一旁背着黑锅瑟瑟发抖的冯运也闲不住了,立起来指着翁御医大骂道:“红口白牙就混说,今日查出来若本侍人备的药无差错,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闻言,翁御医面露惶恐,连忙请罪:“微臣知罪,是微臣莽撞,求陛下恕罪。”
事已至此,先稳住情况是要紧,至于凌妃早产失子一事,从方才虞差点被诽谤的那势头来看,显然是遭了算计的,头绪杂乱,并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查得清楚的,终究查出真相后,也挽回不了已发生的悲剧,楚子凯还是觉得眼下护虞昭周全最重要,遂沉默片刻,思量着这局面如何处置。
冷眼扫了扫庭院中跪着的人,刘昭容,常嬷嬷,楚子凯立刻能感知其中不少人的眼睛里,都还暗藏有恶意,直盯着自己身后的虞昭,不由觉得心忧,不想让她再留在这是非之地,吩咐胡仁礼和翁御医道:
“三更半夜不宜再吵得合宫不宁,这些东西,你们带回御医院,为保公证,同所有御医一同彻查验明,明日再论。”
“微臣等定当全力以赴!”御医们齐领命,上前拿了东西匆匆告退,刘昭容眼观事情走向不对,也小心上前行了退礼,匆匆告辞。
人走了一大半,夜空的云也稍稍散去,微弱月光重洒进空旷庭院,更添凄凉。镜花楼此时灯火通明,看起来好不喜庆,站在其中的人,却都怀揣落寞,楚子凯抬头望了眼重新露面的中秋满月,已是长了一圈朦胧白毛,低头叹了一声难全,无力迈开步子,头也不回的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