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侯拜相的那一日。”
王国忠沉吟良久,低声说道:“王嘉胤武艺不在我之下,他身边亲兵林立,恐怕杀之不易。”
张立位笑道:“王将军莫不是忘了。你乃是王嘉胤的亲军统领,亲兵的撤换轮值乃是你分内之责。只要王将军动动手脚,杀王嘉胤易如反掌。”
王国忠再次陷入沉默。过了大概半柱香的时间,王国忠一拍大腿,终于下定决心:“就依张将军。我先回去准备一下。你且听我的消息。等一切停当,我们一起动手。”
三日后,王国忠派人给张立位递了一张字条。字条上这样写道:“今夜定更,有要事与大王商议,还请张将军一同觐见。”
张立位知道,杀王嘉胤的时机到了。他既紧张又兴奋,收拾好一切,准备与王国忠汇合。张立位在自己的怀中暗藏一柄利刃,以防不测。
到了定更,张立位骑马到了王嘉胤的王府,早有门上人前来迎接:“张将军,大王已经在宫内等候多时。”
张立位点了点头,没有说话,直接走入府门。
进入王府,张立位很快来到内宅。这里,王嘉胤已经喝至半酣。他见张立位到来,摇摇晃晃起身:“你怎么才来?我们已经等你好久了。”
张立位故作窘态:“抱歉抱歉。适方才我有一些俗务缠身,耽搁了时间,还请大王多多包涵。”
说着,张立位望向王嘉胤身后的王国忠。二人眼光一碰即分。
张立位落座,王嘉胤招呼侍从给张立位倒酒。
王嘉胤高声说道:“你来晚了,先要罚酒三杯。”
张立位点头称是,三人又开始把酒言欢。张立位与王国忠虽然陪酒,却遮遮掩掩,趁王嘉胤不注意,将酒洒在衣襟之上。
三人直喝到将近三更天,王嘉胤不胜酒力,已经快要不省人事。
张立位与王国忠吩咐侍从将王嘉胤抬到床上,然后屏退左右。二人见四下无人,悄悄将房门关好。
王国忠从肋下抽出随身的佩刀,瞅了一眼张立位。张立位会意,立刻将枕头紧紧捂住了王嘉胤的头。
为等王嘉胤醒来,王国忠手起刀落将王嘉胤的人头砍下,鲜血喷了满床都是。
张立位用起先准备好的皮囊把王嘉胤的人头包好,熄灭了灯烛,与王国忠一同悄悄离开了王府。
王国忠与张立位乃是王嘉胤眼前的红人,且王国忠还是亲军统领,故此,没有人阻拦二人。
二人很快离开了王府,并用王嘉胤的虎符叫开了城门。到了天光微明,王国忠与张立位来到了曹文诏的大营。
当曹文诏看到王嘉胤的人头之时,不由得仰天大笑:“王贼已灭,我心可安。”
曹文诏笑罢,立刻传令,点兵出营。
天光大亮,明军突然出现在阳城城外,起义军立刻紧张起来。探报报进王府,这才发现王嘉胤早已人头不见,尸体都僵硬了。
没有了主心骨,起义军军心涣散,纷纷逃跑。
曹文诏很快占领了阳城,并开始屠城。起义军死伤无数(据历史记载,大部分是家属)。
曹文诏大获全胜,捷报很快传进京师。崇祯皇帝龙心大悦,下旨曹文诏升任临洮总兵,张立位为左卫协副将,王国忠为蒲州协副将。
山西的剿匪形势不错,但陕西却依然难以平静。李老柴、独行狼攻下陕西中部,田近庵率领六百人把守着马栏山呼应他们。神一魁的手下茹成名更是嚣张跋扈,搞得杨鹤头晕脑胀。
这些人都是神一魁的旧部,杨鹤要求神一魁火速解决叛乱分子。
神一魁拿着杨鹤发的工资,自然要为杨鹤卖命。神一魁给茹成名写了一封书信,说自己要与茹成名里应外合,捉拿杨鹤。
茹成名接到书信后,毫不犹豫地前往耀州。在耀州的城关外,神一魁突然带兵出现,将茹成名斩杀在当场。
虽然茹成名被杀了,但神一魁的旧部还有很多。他们是再也不会上当了。不仅如此,他们还想出了一条坑害神一魁的毒计。
这一日清晨,洪承畴刚刚洗漱完毕,一名亲随从门外走入,手中拿着一封书信。
洪承畴问道:“有事吗?”
亲随将书信双手呈上:“启禀巡抚大人。这有一封信,还请大人过目。”
洪承畴拆开信一看,不由得脸色大变。这信中大意为有人与神一魁合谋攻取耀州、捉拿杨鹤与洪承畴等人。
洪承畴抬头问亲随:“这信是何人所送?”
亲随摇了摇头:“这信是门军一早在府门前发现的。”
洪承畴皱了皱眉,冲着亲随说道:“你拿着我的名帖,去找守备贺人龙,就说我有要事找他商量。”
很快,贺人龙来到洪承畴的府邸:“不知大人找卑职有何事差派?”
洪承畴将书信递给贺人龙,贺人龙展信一瞧,不由得勃然大怒:“这帮反贼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洪承畴看了一眼贺人龙,问道:“依贺将军之见,我等该当如何?”
贺人龙直截了当地说道:“只要巡抚大人一声令下,我就带兵将这群兔崽子全部抓起来。”
洪承畴微笑摇了摇头:“贺将军千万不可如此莽撞行事。那些反贼杀人成性,并非一般人可比。尤其是那神一魁,枪法绝伦。贺将军,即便你武艺高强,与神一魁较量,恐怕你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赢他吧。”
贺人龙脸上一红。洪承畴当面揭自己的短,这让贺人龙有些下不来台。但贺人龙只是个小小的守备官,而洪承畴身为延绥巡抚,贺人龙不敢造次,只得强自陪笑道:“那依巡抚大人之意,该当如何?”
洪承畴轻轻招手道:“附耳过来。”
贺人龙轻轻俯下身,洪承畴在贺人龙的耳边低估了几句。贺人龙的眼睛一亮,双挑大指称赞道:“巡抚大人果然高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