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阳坪西,原联军大营,中军大帐,闻得纪泽所言,解仇先是一愣,继而冷声答道:“想要本将回去做说客,劝服我家大王投降?哼,别说某不会如你所愿,便是说了,我家大王也不会同意!”
“哼,今日黄阳坪一败,你半岛及鲜卑联军十不存二,再无联手对抗我血旗军之力。接下只需我率军逐一击破,你百济纵是举国抵抗,也仅有毁灭一途!”冷然一笑,纪泽毫不客气道,“尔等继续坚持,无非令双方徒增伤亡,结局难改,还将令你百济上下失去最后的谈判筹码。”
“我百济立国已有三百多年,我等祖祖辈辈繁衍至今,大好基业,唯有以死相护,绝无投降亡国之理!”身为阶下囚,解仇虽很实相的没敢出言辱骂,或有过激动作,但口气却绝不服软,“再说了,你华兴府强占半岛,已然引发诸方敌对,我等只要坚持,焉知没有日久生变,再有鲜卑军马亦或他方兵马唇亡齿寒,前来相援?”
解仇所言也算纪泽的一项隐忧,他心头一凛,却面不改色道:“呵呵,你等却是不知,早在前日,某已传令马訾水一线秘密集结的血旗北路军,十万人马水陆并进,突击占据高句丽的双隆城,并在那里组织防御,水陆并举,彻底隔断半岛与辽东间的联系,却不知何人还能过来添乱?更何况,便是再多人马,又能与我雷火神器相抗吗?”
“那又如何”解仇口中依旧不肯认怂,可回想适才一战中火炮发威的恐怖场景,他也不禁轻轻一颤,更多的狠话却是再也说不出口,一时只能默然无语。
见打掉了解仇的抵抗信心,纪泽这才带上笑容道:“其实,某让你给比流王带话,是想给他两个选择。其一,他举国投降,某必厚待百济上下如华兴子民;其二,他有一次迁国机会,此前我方与弁韩倒是就此签有盟书,怎奈弁韩仅是以之为计麻痹我军,自行放弃了大好机会,但迁国之法,依旧可以适用于百济嘛。当然,比流王若对两项提议皆不选择,一心鱼死网破,嘿,鱼会死,网却决计破不了!”
对于弁韩迁国和谈一事,解仇倒也颇为知晓。这一下,他倒是真的不好一口回绝了。毕竟,弁韩此前放弃迁国机会,是因还有鲜卑援军这一后手,而今黄阳坪惨败,联军几近全军覆没,百济也折了四万兵壮,几无翻盘可能,是死战灭国,还是迁国苟存,他解仇可没资格代表比流王做决定。当然,对方想和谈,自家总得顺带捞点什么才好呀。
见解仇目光闪烁,纪泽再度劝道:“你百济上层本自夫余王族,流亡至马韩之后,四方征伐韩人而逐步壮大,其实并非半岛土人,如今迁国,无非是换个地方重新统治而已,也算不上背弃祖地,是吧?”
之所以再度主动提起迁国方案,希望及早结束战事并减少伤亡仅是一个方面,纪某人最想做的还是树立一个榜样,给失败者规划出一条退路,非但瓦解百济等半岛诸方的抵抗决心,也能瓦解辽东诸方联手防范的力度,甚至利于日后征伐中原的诸方势力。
解仇嘴角抽抽,终是点头道:“某可以即刻回去,向大王完整转达贵方意思。不过,贵方既有和谈之心,是否应当暂停彼此动兵?再者,作为诚意,贵方是否可以释放我方此战中的俘虏?”
这厮不似看起来那般耿直啊!纪泽淡淡一笑,不容置疑道:“将军久经战阵,当知大好局势不可浪费,我方如今正是乘胜追击之时,焉能为了未定之和谈而错失良机?烦请转告比流王,在贵国派出份量足够者为质之前,我军将会推进百济。而且,届时所占领土,其上军民,以及一应俘虏,将不在迁国谈判范围之内。”
解仇面色一垮,旋即不再纠缠,干脆利落道:“既如此,还请府主即刻送某急返百济。”
“没问题,某这就遣人护送你南下,再走海路前往百济都城,既快又安全。”纪泽满意点头,复又笑道,“提醒一句,所谓份量足够者,或是比流王本人,或是其所有王子,还有,慕容廆也可,死活不论。而且,慕容廆一人,便可随时换回贵国俘虏中所有中高级军官,而一名慕容鲜卑军兵,则可随时换回三名贵方俘虏。相信贵国只要动作快些,还可在鲜卑人逃经国都时准备充足!”
目光片刻流转,直至闪过狠厉,解仇终是拱手道:“在下明白,这就告辞了。还请府主暂时封锁此事,莫叫相关消息走漏,尤其是鲜卑人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