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好了,来敌竟然恰在我等正北,倒是省了不少奔波,战情紧急,我等这就点齐队伍,出港迎敌吧。”
陶飚却是咧嘴一笑,再翻个白眼,这才不无报复的驳斥道:“小子,嫩了吧,来敌位置这么好,焉能不加利用,急什么?落霞岛那一带暗礁林立,时又近晚,即便对方有向导引路,一夜最多也就南行百里。我等大可遣出少许哨船加强锁定,叫弟兄们先好好睡上一觉,待得他们明日辛苦出了暗礁区,再行迎头痛击,这才叫做以逸待劳,顺便,还能利用天然暗礁阻其败逃嘛。”
“子浩所言甚是。此外,我等也须考虑击败敌军之后的清剿问题,多出一夜时间,恰可组织更多辅兵舰船加强周边海域的布控,以及加强沿岸军民的防务嘛。”依旧是伪光正的嘴脸,宋滦语重心长的补刀道,“年轻人,积极性值得肯定,但面临战事,山崩于前而不变色还是要讲的嘛”
次日,巳时,基隆之北百里,一支庞大的舰队雄赳赳的冒出海平面,正是浮海三日而来的江南水军。不过谁苦谁知道,只因若是细数,其舰船数量却比出发时的一百五十艘少了八艘,而其中的五艘,正是触礁于昨夜的那片暗礁海域。
旗舰望台,甘卓略带心悸的回望一眼北方的那片汪洋,脸色有点白,小半是被一夜的穿越暗礁给吓得,更多却是晕船。南船北马,他也没少经历水战,可今日方有深切体会,江河行船与大海远航真不是一个概念。而且,不仅是他,舰队中许多来自长江的水军士卒同样晕,已令舰队战力直接减员了一成。
叹了口气,甘卓复又转向南方,目光有些游移,而就在此时,一名信号官急急前来禀道:“将军,右侧有哨船来报,发现小型船只同向并行,我方一旦逼近,对方便远远避开,疑是血旗军哨船。”
甘卓身边,一名陈姓幕僚面露忧虑,凑近低声道:“将军,自从昨日下午遇上一艘快船被其走脱,迄今已有数艘快船游离于我等左近了,卑下以为,我等行踪怕不是已被血旗军察觉。我等毕竟是客军,远洋千里,一切还当安全为上,这接下的行动,是否须得调整一二?”
甘卓的目光愈加游移,瀛州作为中枢所在,再是空虚,留守一支万人水军还是至少的,陆上至少也有一万血旗战兵,外加过万辅兵,别个提前一天有所准备,自家疲敝之师,想要攻破瀛东就属做梦。这一刻,他已在心中诅咒那些建议此番远征的都督府大员,尤其那位举荐他挂帅的王导了,可事到如今,总不能就此调头吧?
不过,此时却已容不得甘卓深思熟虑了,因为望手已然发出惊呼:“舰队,前方有舰队拦截,约有十五艘大中舰只!”
这等规模,定是血旗水军无疑了。甘卓心头一突,面上却是不显,左右已经撞上,即便无法再行偷袭瀛东,为江南都督府获取巨大利益,也要将瀛州上下闹一个鸡飞狗跳,逼得血旗军从朝鲜半岛调回人马,己方便算不虚此行了。
于是,他淡淡令道:“告诉对方,我方为徐州商队,被海寇袭扰,奔突间航海迷途,目前水粮匮乏,需要入港补给休整,让对方提供方便。”料想对方这点水军不敢造次,甘卓这般说法,算是为了己方逼近瀛州陆地,给对面舰队一个台阶,也算迷惑对方或可打一个措手不及,更为双方日后的斡旋留下了余地。孰料,对方一点都不买账啊!
随着双方舰队接近与旗语翻飞,不久,信号官气咻咻来报:“将军,对方太也嚣张,竟然斥责我等擅闯华兴海疆,形迹可疑,要求我等放下武器,接受审查,并要所有管事率先前去接受质询。否则,叫我等片帆不得西归!”
“放肆!给脸不要脸的东西,这点舰队规模,为首军将最多一个小小偏将,还是华兴府自封的,安敢如此无礼,欺我兵舰不厉乎?”泥人尚有三分火,甘卓可没真当自己是什么商队管事,他闻言大怒,也顾不得什么虚与委蛇了,当即喝令道,“传令前军林天雄,给本将痛歼当面之敌,缴获都归他们。擂鼓助威!”
“隆隆隆”随着晋军旗舰以及其他舰船的跟风擂鼓,江南水军的前部,近三十艘战舰加速脱离本阵,行进中迅速布成一个雁形阵,颇一副将对手包夹全歼的气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