瀛北海域,拦截江南水军的正是青年近卫舰队,双方一言不合,直接开打。甘卓遣出三十艘战舰作为前驱,为首将官则是偏将林天雄,也即昔日舟山巨鲨帮的那名匪首。
说来林天雄也算血旗军的老对头了,被纪泽赶出过舟山岛,被唐生赶出过海坛岛,后来乞和华兴府,继而随大流跟着晋海的一干牛鬼蛇神转职镖师团,前往南洋拓荒淘金,别个淘着淘着也就淘成了华兴良民,可他却与少量志同道合者难舍海贼本行,边掠奴淘金边海上打劫,终于迎来了陶飚所部水军主力的长期清剿,直至无法容身南洋而被赶回了大晋。
不过,再度重返大晋的林天雄倒是时来运转,因惧怕华兴府对他不依不饶,他索性转投了刚到江南的司马睿,毕竟祖上也是根正苗红的故吴士族,又对一应海事以及华兴府海外情况及其了解,他倒被高看一眼,尤其当他根据昔日张憧供述与华兴商贸的蛛丝马迹,探出林邑猛火油所在并适时献给都督府之后,终犹匪首摇身变为一名偏将军。
三度被撵得鸡飞狗跳,林天雄对华兴府自然咬牙切齿,更令他难以容忍的是,尽管他林天雄挖空心思发展壮大,可对战他的血旗军将却是级别越来越低,最初还是纪泽本人,随后由唐生降为陶飚,如今更连与纪泽对话通信的资格都没了,对手竟已成了一个连将旗都没打出的无名之辈,反差之大,士可忍孰不可忍,雪耻必须就在今日!
扫眼自家舰队,弓弩上了弦,拍杆挂了铁锤,船首的冲角张牙舞爪,更有配给猛火油弹的投石机床弩,以及那山寨版的火龙喷,军兵人人刀枪雪亮,骨干皆是他的心腹嫡系,经年累月海上厮杀的巨鲨帮好汉。这一刻,林天雄信心爆棚,对方有神火油,己方也有猛火油;过往都被血旗军以众凌寡,今个自家可是对方的两三倍规模,总规模更是十倍,自己今次必胜无疑!
同样爆棚的,还有前锋水军的士气。不光因为我众敌寡,更因依旧身着百姓混装参战的他们,从当前形势与甘卓的命令中,已然明白自家无需再前往瀛东去攻城拔寨拼老命,而将肆掠瀛州沿海袭扰掳掠,听说华兴百姓比江南百姓还要富裕,只要干翻眼前这帮不知死活的拦截舰队,就能南下抢个舒爽,怎不兴奋?
然而下一刻,林天雄与他的麾下们皆觉一拳打空,甚至说是恼羞成怒。盖因随着双方继续接近,拦截舰队的形貌终于清晰的落于他们眼中。那哪是什么血旗战舰,侧舷没有明轮,甲板没有床弩,顶层没有抛石机,分明全是商船嘛,分明就是血旗军在随便唬人嘛!亏得对方前导信船刚才还那般嚣张的放话,亏得自家刚才内心还真的有点小怕怕!
“直娘贼!这都些什么玩意,还那么嚣张,太瞧不起人了,太太太今个定要干他丫的”不约而同的,江南水军中爆发出骂声一片。众志成城之下,连船速都加快了两分。
与此同时,拦截舰队好似也看清了来者不是商船而是战舰,或是感觉到了冲天杀气,或是慑于对方规模,适才还言语嚣张的他们,立刻掉头跑路,速度之快,甚至没等林天雄充分摆开雁形阵。没说的,江南水军的斗志直接爆表,大呼小叫着可劲加速追击,速度再快一分。
不过,尽管江南水军的前锋军兵们可劲扬帆踏桨,却是无法赶上那些商船,距离反而一点点拉开,这令生性诡诈的林天雄不禁皱眉。在其身边,林天英觉出其心思,不由笑道:“大哥,担心对方别有图谋?对方的船快是不假,但其上床弩、拍杆、冲角、火龙喷等什么军械都没有,就是开得再快,还能咬咱们不成?一旦开战,咱们必胜!”
“唔,二弟言之有理,只不知血旗军舰船不设武备,是何用意?”林天雄虽然点头,依旧皱着眉头思索。
林天豪不屑一顾道:“能有什么用意?大哥就是太过小心,分明是我军来的突然,华兴府后方空虚,主力分散布防,一时征调不及,临时寻些歪瓜裂枣,驾些快速商船前来装样,企图多拖我方些许时间罢了!这是白给咱们兄弟立功机会,待会儿小弟亲去右翼指挥,做先锋为大哥打头阵!”
林天英也气昂昂道:“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我便去左翼,也领船打个前锋,与三弟互为犄角。”
“好!兄弟同心,其利断金!”颇觉释然,林天雄豪气顿生,把两位弟弟的手握在一起,目光炯炯道,“报仇雪耻,升官发财,就看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