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蛮边城里,一个绝色且妩媚的女人袅娜行来,身后是寸草不生的黄沙,她穿着紫衣,纱巾半遮面容,像沧桑男人的心魔,迷茫中点缀着一抹妖艳。
顾青回头看着她,目光清澈淡定,没有一丝欲望。
顾青这样的男人,对女人的欣赏已不是以美貌为标准了,他喜欢的是躯壳之下的灵魂,互相欣赏者,与之共鸣者,才能走进他的心。
“你的客栈是网红打卡地吗?凭什么入城就要去你的客栈?”顾青不解地道。
皇甫思思幽怨地看着他,轻声道:“侯爷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妾身不过是敬仰侯爷的为人,想尽心服侍侯爷一回……”
“姑娘,你还是好好练练厨艺吧,或者你可以考虑转行,客栈改成猪圈,不但省心省力,还能发大财……”顾青认真地劝道。
皇甫思思一滞,然后恨恨地咬住下唇。
这家伙跟人聊天都是这德行么?
“侯爷是说妾身的厨艺很差?”皇甫思思委屈地道。
顾青愕然:“我的话说得不够明显么?当然是说你厨艺差,难不成在夸你?”
“可是……妾身从来不曾下厨,唯独对侯爷你……”
顾青不满地冷下脸:“欺人太甚!凭什么把我当成试验品?我做错了什么?”
皇甫思思:“…………”
聊不下去了,真的没法聊,两人根本不在一个频道上。
再次巡视了一遍集市工程,顾青叮嘱了李司马几句后,转身带着亲卫离开。
对于绝色的皇甫思思,顾青从头到尾没表现出半点留恋,那淡漠的眼神令皇甫思思终于清醒了。
这是个完全不在意美色的男人,想要走进他的心里,必须要换一种方式。
此时此刻,皇甫思思接近顾青的目的已不是为了完成边令诚给她的任务了,她把顾青当成了一种挑战,挑战自己美貌之外的魅力。
说不清为什么,皇甫思思就是觉得顾青这样的男人很吸引她,嘴又毒又贱,但做事有担当有魄力,无论是扩城建市的决策,还是领军全歼吐蕃的事迹,都将她深深地吸引住了。
最重要的是,你这么不爱搭理我,我偏要你慢慢喜欢上我。
美丽的女子总是高傲的,无论她表现出对自己的外貌多么谦虚不屑,可真正的内心里是非常在意自己的容貌的,当无往不利的容貌失去了作用时,心里那种失落挫败和不甘心,比女人的嫉妒心更可怕。
亲卫们走过她的身边,皇甫思思忽然拽住韩介的袖子。
“放手!”韩介冷冷地道。
皇甫思思吓得花容失色,急忙放手,但还是伸臂拦住了他。
“这位将军,请教一下,侯爷平日喜欢什么?”皇甫思思咬着下唇,楚楚可怜地看着韩介。
韩介冷冷道:“侯爷喜欢钱,你给吗?”
皇甫思思一滞,她给不起。
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她发现侯爷的亲卫也不是会聊天的人。
“除了喜欢钱,侯爷还喜欢什么?”
韩介终究比顾青多了几分怜香惜玉的心思,见皇甫思思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哪怕她是装出来的,也不忍再拒绝她。
于是韩介叹了口气,道:“侯爷还喜欢吃,喜欢美味的东西,姑娘若想博侯爷欢心,不妨在吃食上多动点心思吧。”
皇甫思思恍然。
原来……他一次又一次挑剔自己做的菜,不是故意找茬儿,而是认真的,人家是真的很挑食,在他的眼里,或许一碟蒸肉都比她有魅力。
一个很奇怪的男人。
韩介淡淡地瞥了她一眼,然后离开。
皇甫思思狠狠地咬了咬下唇,喃喃道:“喜欢美食么?那我就好好跟厨子学几个菜,不信吸引不了你!”
…………
回到大营,常忠正在帅帐外来回踱步。
见顾青回来,常忠迎上前,表情有些古怪。
顾青好奇地道:“你这一脸踩到牛粪的表情是怎么回事?”
常忠叹气道:“侯爷,您吩咐末将带李嗣业进龟兹城逛逛,他……”
“他怎么了?”
“龟兹城人家不知来过多少次了,末将实在不知该带他逛什么,只带他看了看扩城建市的工地,李嗣业对侯爷的魄力颇为钦佩,后来末将带他去了青楼……”
顾青感兴趣地挑眉:“哦?他对美色动心了?”
常忠叹气道:“动什么心呀,他一进去便说青楼里的胡女长得奇丑无比,倒贴钱都不干,后来见到青楼的掌柜,掌柜也是胡人,李嗣业二话不说将掌柜揍了一顿……”
顾青吃惊道:“他为何揍掌柜?”
“他说掌柜的胡人模样不讨喜,当年他杀小勃律,杀大食军,敌人都长那模样,见着就可恨,天生该揍……”
顾青竟无语凝噎,心里默默给李嗣业再贴上一个标签,这家伙除了耿直缺心眼外,居然还是个愤青。
“给……给掌柜赔点汤药费,好生安抚掌柜,长得丑不是他的错。”顾青黯然叹息道。
“末将已赔过钱了,掌柜的一直在哭,身上疼是其次,主要是伤自尊了,说要加钱……”
“哦,我们只配汤药费,不管伤自尊的矫情事,掌柜的自尊心如果不能快速治愈,那就再去揍他一顿。”
常忠嘿嘿笑了两声,随即又道:“侯爷,这位李嗣业有点憨直啊,您为何非要将他调来龟兹?操练陌刀手的人选其实有很多,随便从疏勒镇的陌刀队里调来一个偏将也能胜任。”
顾青摇头:“不一样,我要最好的,李嗣业就是最好的,常忠,咱们的大军不能局限于弓戟盾枪,还需要很多新的兵种,在战场搭配而用,战力会更高,陌刀营便是咱们军中的一件绝世神兵,必须要操练出来,这几日你与李嗣业多接近,呵,人才嘛,终归有些傲气的,你便软磨硬泡,说服他留在咱们的军中。”
常忠抱拳道:“是,末将与另外几名将领一定天天缠着李嗣业,不信他不就范。”
顾青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如果他还是不就范,只能把他关在屋子里,然后给他下点泻药……有点残忍,尽量不要用这种缺德法子吧。”
常忠只觉得后背发凉,神态瞬间对顾青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