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琉惜为褚融求情的事情,她并没有隐瞒祉禄,他听了只是淡笑着看着她,并不说句话。
她见他不说话,以为他气恼自己不提前商量就干涉朝堂的事情,涨红着脸微微垂眸坐到他怀里,扯了扯他的衣袖,小声道:“其实褚氏一族已经完全失去了父皇的心,没有东山再起的机会了,我瞧见他消瘦了不少,眼神里已经没有了生气,我们便圆了忠勇侯最后的心愿,也算与四皇兄结个好。你不要气恼了,好不好?”
原本只要逮着机会就喜欢抱着她,与她耳鬓厮磨的人,此刻竟然坐怀不乱,甚至连手的不动一下,更别提像以往那样圈住她。
她咬咬唇,伸出自己的手环住他的颈项,红唇飞快的在他薄唇上点了一下。再次抬眸时就看到他邪邪勾起的嘴角,灵台瞬间清明,她抡起粉拳羞恼的在他胸口轻轻砸了一下。
见她就要离开,他抬起有力的臂膀将她紧紧锁在怀中,俊脸颊贴在她姣好的面容上,轻轻厮磨,“如若能一直这样,多好。”
这次出行并不是临时起意,他确实早就有意将她带出来,除了避开朝中的纷扰,还有便是躲开那位南羌的公主。圣谕无法更变,他也确实需要南羌的军力支持安稳南境,借机与南境的越骑军拉拢一番,由此便可有了能与瑞王博弈的实力。
虽说瑞王已经明示不愿再回朝堂参与东宫储君之位的争斗,但人心的转变比明月圆缺变化还要快,防人之心不可无,壮实自己,总归没有坏处。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听闻,陛下有意赐婚,让沚祯迎公冶世容为亲王正妃,明旨应该会在春祭后由中书监发出。
不管怎样,那人也曾是自己少年时期的恋慕,如今要定下婚事为人妻,他如何能不心怀感伤。可笑他当初还想御极为天下主,佳人入宫为君妻妾。
他知道的,世容与沚祯并没有男女之情,他舍不得她就这样出嫁。他也想过再轻狂一次,在明旨昭告之前求娶公冶世容,即使不成也就是一顿责骂或是一顿揍,但他一想到琉惜眉间轻拢的忧愁,也舍不得。
琉惜是一个极度分明的人,两人之间的嬉笑怒骂她会毫不遮掩的对他敞怀,但是对于朝政上面无法改变的事情,她从不会对他有所要求,总是淡淡的将那些委屈聚拢在心底,一个人饮下那杯委屈。
“我们,会好好的。”琉惜转动身子,双手捧着他的俊脸很是认真的凝视着他那双深邃的眼眸,一字一顿的说道。
聪慧的她,又怎会感觉不到他这两日的心神不定。只是他不说,她便不问,只要他在身边,便紧跟他,陪着他。
“我看佑生是个好苗子,我们去完临安,我就带他进建畿营去让公冶子好好教导,日后定是我朝柱石。”
“进建畿营吗?孩子毕竟还小,况且长公主已然已经将他收做义子,这事还是与长公主商议一下吧。”
“嗯,回去我就去找皇姐。”
琉惜将脸靠在他的胸怀,马车颠得她竟然有些睡意,低语道:“父皇是真的疼皇姐,连收一名罪臣后孙做义子,都不气恼。”
“是啊,皇姐从小所求,父皇总是从不拒绝,即使与满朝文武敌对,也不会驳回她的请求。”
没听到她的答话,他垂眸看着她脸上的浓浓睡意,那双好看的杏眼因为困倦微微阖着,小脑袋靠在他的胸口,呼吸渐渐安详平稳。
祉禄宠溺的笑了一下,抓起一旁的薄衾给她盖好,又放低了她的身子让她睡得舒服些。他望着她安静的睡眼,长睫微翘,像个孩子一样拽着他衣袍额度一角,只觉得后续的路程,还是都让佑生去跟着卓远学习骑马吧!
跟他们的轻松不同,安华此刻简直想杀人的心都有。
祉禄此番离京,并没有入宫将告假的奏本亲自呈递给皇上,而是遣人在接佑生的时候一同送到长公主府,让她转交或是给公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