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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曾是始皇转世——或者说,中曾有三分始皇精魄。
这自然是天地奇遇,自然可令其或早或晚,最迟不过十载秋,便能步入千人境界。
只是,真煌夜凉。
一只黄金凤凰,夺去了他中的那三分始皇精魄。
王满修从山上摔了去。
一摔千丈,摔回了小十人境,摔回了如今连第二道门坎都摸不着的泥坑里。
虽说,境界的下跌,不会令其忘却那些奇门招式的技巧法门,不会令其忘记【叩王庭】、【整衣冠】、【百尺近】这些上乘的一二等奇门要如何施展……
只是,光是知道技法的话,又有什么用呢?
“【二叩·明光】。”
茅草屋里,白衣音落。
是剑鸣息,蟒啸散,叩指停。
是万籁俱寂。
是一簇明媚的月光,洒在了他的脸上。
是抬眸望去,原本至少还有四壁的茅草屋,这下已然只剩三壁。
是几根倔强不屈的白茅草正随风轻扬,缓
缓飘,有晶莹水光。
是王满修微微抽搐了下唇角。
然后,一对明眸急颤,急忙抬手拂袖捂嘴。
‘咳——!’
就见他大吐一口淋漓鲜血在袖,滴滴答答,如清泉奔涌。
就见他嘴唇惨白、脸色发青、鲜血紫黑,宛若中了毒咒。
就见他长长喘息几瞬,有几瞬已是眸中神暗,灵光涣散。
“满修公子……这果然还是太乱来了。”
是其后的鸩泠月微微抿唇,神色复杂地望着他的背影,一只白皙的纤手依然贴在他的后背,令数道稀薄的姹紫气息自自己的丹田引入他的中。
她虽看不见他的面容神,但依然能从他急剧起伏的背脊上,感觉到不少的痛苦——便是心中有些不忍,一对殷红眼眸微垂,小声道:“因为中气息不足,便要借妾内息什么的……满修公子,你应该早就明白了吧?妖精的气息,尤其是妾这鸩家的气息,分明对你来说可是剧毒,可你为何还……”
她小声说着,越说越小声,越说越小声,直至最后连一点声音也听不见了,成了自言自语的喃喃嗫嚅。
只因鸩泠月知道,他不会听的。
只因若是他会听的话,那他三周前便会听了。
“还不对。”
不知是否是因为喉中有血的缘故,王满修的声音有些模糊。
模糊,又清冷。
“这一叩的感觉依旧与最开始的第一叩差不多……还不是第二叩。”
他一挥长袖,将衣上血渍洒在了地上,再是擦了擦嘴角血渍,撩起遮面的青丝,深吸一息,稍蹙眉头,紧握住了手中那柄白皑皑的环首直刀。
“再试一次……得再试一次。”
他提剑正首,弓指做叩,抬眸望屋外明月,淡淡启唇道:“泠月姑娘,麻烦了。”
不是命令,是请求。
却是要比命令更令人难以道否。
鸩泠月默默地颔了颔首。
然后,殷红眸睁。
那几道本已稀薄的姹紫气息再次骤然浓郁,是自蚓变蛇,自蛇化蟒,自蟒成蛟。
然后,明眸光亮。
白衣咬牙拂剑。
“【二叩·明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