蔽,要追上去不是易事。”
郭意城还是不放心,陆韶略提高几分音量,“殿下目前有更要紧的事要做。”
“殿下不妨想想,定难军如揭竿作乱,首当其冲者是谁?”
郭意城在脑子里飞快地过一遍舆图,定难军驻地,定难军驻地,在太原谷地西侧!
郭意城瞳孔一缩。
陆韶声音里透出隐忧:“前线大军粮草补给出了问题,不知还能支撑几日,如若此时定难军趁虚而入,从后方偷袭我军,前线形势将雪上加霜。”
铅一般的巨石沉沉压在所有人心头。
这个“所有人”里,包括一日后抵达定难军驻地的郭知宜。
星夜兼程,两天一夜未眠,郭知宜的神情不可避免地透出几分疲惫,嗓音也干涩得沙哑。
但她来不及休息。
躲在密林的遮蔽后,轻手轻脚地在林间穿行,像灵巧的猫,无声地踩过矮草乱枝和腐烂的树叶,幽灵似的钻过枝蔓错杂的树丛,悄悄贴近定难军驻地边缘。
不远处,上百亩的营地浑似一座小城池,四面筑起高大的城墙,八个方位上也都矗立着高大坚实的瞭望哨,半圆弧形的门洞似择人而噬的鬼怪之口。
“要混进去很难。”亲卫观察着高墙上不时经过的巡逻兵士,下结论道。
“先在外面等。”安排随行的六名亲卫两两结组,警戒四周,轮流休息。
郭知宜靠在树后缓了缓,摸出竹筒大口大口地往喉咙里灌水,喉咙里砂砾磨着的感觉总算好了些。
抹了把脸,看了眼天色,她的视线落向旁边的营地,来回逡巡,像是在寻找什么,也像是在等待什么。
未几,日落。
营地间缓缓升起炊烟。
苍蓝色天幕之下,寒林拉成一线粗重黑边,倦鸟三两成群消失在视野里。
郭知宜搓着脸打哈欠,双眼在天光渐暗中反而变得更加明亮。
“看到那几缕炊烟了吗?这座营地内实际没有多少人。”
郭知宜压低声音,“今晚潜入营地,摸清营地守军人数和其余守军去向。”
“动静小点,不要打草惊蛇。”
夜色更加深重,万籁俱寂。
细微的嘭声在城墙边渐次响起,随后又归于寂静。几道漆黑的爪形铁钩不知何时悄然出现在城墙边缘。铁钩下连绳索,晃动几下后紧紧绷直,随后噌噌的细小摩擦声响过,数道黑影从城墙外浮现,游魂般无声落地,又无声消失。
几息后,巡逻的兵士举着火把出现,尔后哈欠连天地走过。
郭知宜绷紧神经,身子微屈,贴着墙角前进,悄然没入夜色。
“空的,这边的营房都是空的。”
“我这边也是。”
“这边也是。”
“……”
营地的守军比郭知宜预计的还要少,粗粗算下来最多不过百人。
那剩下的人去哪儿了?
与亲卫聚首之后,这个疑惑便反反复复在郭知宜心中盘旋,蝙蝠似的,莫名给人一种不安的感觉。
踏踏——脚步声突然响起。
“什么……”人?
来人刚刚张口,郭知宜便立刻有了动作,两步移至身侧,抬腿踹在腿弯将人按倒在地,眨眼间便成一手捂住嘴、一手拿匕首抵住脖颈的架势。
郭知宜俯身低头,压低声音:“听着,如果不想死,就乖乖回答我的话。我问你答,是就点头,不是就摇头。”
郭知宜刀尖往下一压,脖子上温热液体流出。来人惊恐地瞪直眼睛,忙不迭地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