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还没轻没重的。”
严瑾瑶没有反驳严夫人,虽然她心里觉得,她大哥大多数时候还是很靠谱的。
“父亲。”严瑾瑶抬眼看见严渊从后面走出来,板正地行了一礼。
严渊摆手,“自家人哪来这么多礼数。”
“女儿明白。”
严渊看着敛眉垂眼的女儿,在心里轻叹了一下,把人带到书房询问道:“瑶儿有段子没有出过府了吧?”
严瑾瑶不明白父亲为什么忽然问起这个,但虽然疑惑,她却不会反问说“父亲为何这样问?”。
乖巧,懂事,这是严瑾瑶。
严瑾瑶老老实实地回答,“是。”
cāo)心老父亲轻声劝道,“外面光正好,你闲时不妨出去走走。还有长安郡主也回来多时,史家姑娘也闲在静远阁中,我记得你们关系好,怎么近不见来往呢?”
严瑾瑶沉默片刻,“父亲希望女儿与她们来往吗?”
“交友之事,不是我希不希望,而是你喜不喜欢。”
严瑾瑶蹙眉,像是思索。
犹豫许久,才问道:“女儿与她们二人来往,不会给父亲招致麻烦吗?”
严渊诧异,“你怎么会这样想?”
“女儿虽在闺阁却也有所耳闻,如今朝中隐隐分为晋王和康王两党。长安郡主后是晋王下,史家姐姐背后是魏丞相,很大可能也是支持晋王。父亲也是众多双眼睛紧盯着的朝廷要员,如果女儿贸然与长安郡主和史家姐姐来往过密,少不了要被有心人误认为是晋王党人。”
严渊听完女儿的分析,失笑,“瑶儿多虑了,你们小女孩家家的事如何能影响党争呢?”
“可是,”严瑾瑶想起前阵子,因为她误饮的那杯华酒牵出的一系列变故,不安道,“白大人那件事不就是因为女儿……”
严渊打断她,劝解道,“那件事是因为政争波及到了你,不是你引起了后面的纷争。是为父没有尽到责任没有保护好你,你没有做错什么牵连到严府。从头到尾,你只是个无辜的受害者,不要多想。”
“……是。”
严瑾瑶在书房待了许久才离开。
“听见了?”严渊翻开本书在看,听见轻微的响动后,一掀眼皮子,“你妹妹为严府做的考虑比你可多太多了。”
严和颂从书架后走出,脸上不见了惯常的嬉皮笑脸,神严肃认真,“瑾瑶一向敏感多虑是不错,但以往她并不会过问有关朝政的事,但今……不但提起了,看样子还思考过很多次。二王之争?呵。她一个闺阁女儿如何得知这些?
严和颂眼睛暗了暗,“看来咱们府上也不干净。”
严渊叹了口气,放下书遥望了眼窗外。
天幕深蓝,弦月如钩。
汴京的表面沉寂下来,而汴京的深处獠牙和触手才刚开始张开。
夜风拂面而过,夜巡的卫军小队若有所察,齐刷刷地亮出了兵器,“什么人?!”
“喵呜~”绿色的眼珠在黑夜里有些诡异。
“是猫啊。”小队的兵士嘟囔着转离开了。
几步之遥的转角处,蒙面人静静走开,无声地穿行在月光照不到的影中。
一扇普通的窗户悄然推开,昏黄的烛光流泻而出,很快又消失了。
年轻男人警觉地朝窗外看了看后,轻轻关上了窗,转朝向进来的蒙面人半跪了下来。
“大人。”
等在房间里的另一个人也俯行了一礼。
蒙面人“嗯”了一声,没有摘下面巾,翘着腿坐到房屋正中的交椅上,单手撑着侧脸。
“子夜,北面如何?”是个女人的声音,隔着一层面巾,听不出明显的音色。
方才关窗的男人抬头,“一切如常。”
“平静是风浪的前兆,这次我们要先发制人。”蒙面人下令道,“子夜,暗中联系易州边军,做好防备。”
“青邱,‘东仙’和‘西楼’如何了?”
青邱垂眼答道:“汴梁城,东仙客似流水,西楼蛛网密布。”
蒙面人不甚明显地笑了声,站起来走到青邱面前,弯腰,在青邱耳边道,“做的很好,但还不够,我要的是,东仙客是四海客,西楼网是九州网。”
“……属下明白。”
烛火颤动,蒙面人的影子随之动了动,低低的说话声戛然而止。
“出来有段时间了,我先回去,有事暗号联络。”
蒙面人轻巧地跳窗而出,在墙头和屋顶飞跃而过,姿矫健,很快就消失在夜色中。
晋王府。
烛熄人静,唯余月色皎然。
夜的风轻轻吹过,送来一缕箫声。
不远不近,呜咽清寒。
屋顶的蒙面人脚步一顿。
翻跳入院中,走了两步,抬眼就看见凉亭边,有人浴月华,吹洞箫,衣袂轻扬,飘然如仙。
蒙面人站在原地,轻声道:“父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