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了什么东西?”
范管事气道:“是两本古籍,俱是珍本,是我们书坊好不容易搜罗到的。”
“哦……”郭知宜拉着调调回头看那少年。
少年红着脸,外强中干:“我又不是不还,就是借走看两天而已,小气。”
话没说完,脑袋上就被人捶了个包。
“嘶……疼疼疼……”
郭知宜揪着少年道:“不问自取是为偷,把书还给人家。”
郭知宜朝陆韶使了个眼色,陆韶会意地松开手,给了少年活动的空间。
少年看着守在四面的彪悍大汉,心里头那点逃跑的念头也“嗖”地一下熄灭了。
少年委屈巴巴地把书掏出来递了过去。
郭知宜看了眼,把书保护得还好。
“是什么书?”郭知宜随后一问,孰料得到的答案竟然是“史照温老先生的手稿”。
郭知宜这下真的惊了一下。
范管事解释道,“众所周知,史老先生现存的手稿大多封存在静远阁内,所以流传在外的都格外珍贵,尤其是像这两本这么完整的。”
“原来如此,那确实需要好好保管起来。”郭知宜把书递给范管事。
“多谢郡主。”范管事接过书,躬行了一礼。
“额……”范管事抱着书,嗫嚅地看向正离开的郭知宜,“郡主……”
“还有何事?”
范管事指着那个少年,“这小子……”不该送官吗?范管事心说。
郭知宜笑了笑,“窃书在前,冲撞本郡主在后,既然撞到了本郡主手中,不该由本郡主处置吗?”
范管事人精似的,分明从郭知宜平平的语气里听出了几分威胁,心中一怂,不敢忤逆这位郡主的意思,连连称是,唯唯诺诺地抱着书退下。
等人离开,郭知宜才低头看缩在一旁的少年,“为什么拿那两本书?因为它们值钱?”
“才不是!”少年像是被戳中弱点,一下子抬起头,直直和郭知宜对视。
“那是为什么?”
少年的气势骤减,嗫嚅半晌才憋出来几个字,“因为……想看。”
“想看……”郭知宜若有所思道。
少年低着头,“我很仰慕史老先生,两年前有幸亲眼见过他一眼。”
“我自幼没有习武的天分,反倒对读书习字大感兴趣,但母亲却希望我能习武保,读书在她眼里是最无用的事。两年前,我听说史老先生在我们那儿的义堂讲学,就悄悄背着母亲去听了。我并不敢光明正大地坐到义堂里听学,只敢躲在窗外偷偷地听。老先生讲得很好,我听得入迷,一时就忘了自己是偷偷摸摸去的,结果被老先生抓了个现形。老先生没有像我原本在心中想的一样生气,反而很高兴地笑了出来,还送了我四本蒙书。”
“后来,我再得知老先生的消息,就是半年前那场大变,”少年轻抽了口气,微顿,“再想看老先生的书,已是无处可寻。所以,所以,我看到那两本书就想抄录一份,我真的只是想抄录一份!”少年的眼神坚定而认真。
郭知宜轻叹,揉了揉少年的头发,“你叫什么?”
“薄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