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都知道华家有银子,但是到了如今明抢的地步,这世道已经崩坏成什么样子了?
华家这三年,一直在筹谋出逃,大部分的家当什么的早就转移了。
明面上,随大流的买了看家护院,囤了粮草,做着自保的准备。
这些并不突兀,只要有点势力的人家,这时候都在到处寻觅有本事的看家护院,以求保命的机会。
华敏沄的铺子包括华家所有的铺子都关门了。
乱世之中,人命如草芥,银子、铺子都是最不值钱的东西,最值钱的就是粮食和人手。
奈何,这些都好办,可是他们人却走不掉。
皇帝的锦衣卫盯着他们呐。
具体说,应该是盯着他们所有的官员。
所有的官员,包括公侯伯爵,一律不得出京,若是出京,以谋反罪论处。
这是皇帝授予锦衣卫的权利。
华家无法,只得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日子,谢家远在西南,华敏沄在南诏,远不到他们暴露实力打草惊蛇的时候。
可是,这几年,那些锦衣卫不是来华家“借”银子,就是秦王、廉王和理王来“借”银子。
这事,华家本着息事宁人的态度,多多少少的给一些,面上过得去就行,加上端宁长公主和仪郡王他们的威慑,他们也不敢太过分。
但,今年,有愈来愈严重的趋势,上一次,理王直接带人冲了进来,逼着华敏沄的大伯华秉仞拿了五万两银票给他,还打伤了华家的几个护院。
华敏沄虽然知道有戊星他们看着,华家暂无生命危险。但气愤之余,也知道到了她不得不回去的时候了。
万一哪一天,皇帝发疯了,会不会带着锦衣卫拽着华家陪葬还真不好说。
到时候,戊星他们怎么抵抗的了?
而华敏沄知道,南宫墨也有回京的想法了。
每次收到汴京城来的信,他都气的连饭都吃不下。
晚上,都要抱着她,一宿一宿的说话,睡不着。
华敏沄知道,他是愤怒加心痛。
大魏自建朝还没有五十年,感觉就要走到头了。
南宫墨不是为了太祖可惜,自然也不同情他的兄长。
他是不能忍受,南宫家族的没有血性和自私自利。
以及心痛那些流离失所的百姓。
华敏沄同样感同身受,这天下,至少有一半是谢家人打下来的。
将士们用性命拼搏来的,就这么被南宫家的人败了。
而那些百姓们更可怜,才过了几年安生日子啊?
华敏沄知道,南宫墨一直在做着准备。
从很多年前,南宫墨手上就有一支兵马,这支兵马足足有五万人,后来在南宫墨手里,发展到了十万。
这支兵马始于谢家,但却又不属于朱雀军。
他们是谢太后的父亲的亲兵,后来谢外公将这支亲兵交给了谢太后。
后来,打天下的时候,他们被编在朱雀军中,跟着谢太后帮太祖打天下。
后来,谢太后入宫,这支亲兵就消失了。
没人知道这些亲兵在哪里,太祖也不知道,只有谢外公和谢太后知道。
太祖自始至终也不知道这支亲兵是不属于朱雀军的。
更不知道战争结束,谢外公把这些人从朱雀军中剥离了出来,交到了谢太后手里。
这是老谋深算的谢外公留的一手,却没想到,有一天这一手真的能派上用场了。
这支兵马早就被谢太后解甲归田了。
兵符被谢太后给了南宫墨。
很久以前,当南宫墨想要谋反以求自保的时候,又招了回来。
这些,南宫墨一点都没瞒着华敏沄,悉数告诉了她。
这些日子,南宫墨大部分时间都在操练兵马,华敏沄知道,这是南宫墨在积极的准备着。
南宫墨在等,等华敏沄肚子里的孩子出世。
此时的华敏沄正在南海那边的马场里忙着。
就见南宫墨匆匆的过来了。
看见华敏沄在忙,就皱起了眉头,上前一步,扶住华敏沄,语气却很温和:“不是让你别在这边忙活吗?这些虽然都是小马驹,但踢起人来可也不含糊,踢了你可怎么办?”
华敏沄拍拍南宫墨的手,知道他是关心自己,很受用:“你放心吧,乌爷爷说啦,我这肚子稳当着呢,不会让你儿子受委屈哒。”
南宫墨瞅瞅华敏沄大的惊人的肚子,听了华敏沄的话,眨巴眨巴眼睛,摆出一副的表情:“我哪有关心这个臭小子,我明明是关心沄儿你,都过了时间了,他还不出来,真是要打屁股了。”
华敏沄挑挑眉,不置可否。
华敏沄的肚子按照道理应该生了,可是孩子迟迟不出来。
不过,乌那子说没事,两个初为人爹娘的也没有办法,只能等。
早在她怀上孩子,三四个月的时候,乌那子就断言是个男娃娃,当时南宫墨眼睛里一刹那的狂喜之色,华敏沄可没有错过。
呵,男人。
华敏沄懂这种感觉,南宫墨比她要大十岁,而立之年都过了,才当上爹,想要个继承衣钵的继承人太正常了。
南宫墨可见不得妻子再在马厩边了,俯身一把抱起来,就准备送到屋里去了。
一边走过去了,瞥了站在一边的未月一眼:“看看厨下我昨日带回来的鹿有没有做上呢,夫人这么大的肚子,也不知道劝着点儿,要你们何用?”
舍不得说自家媳妇儿,未月就遭殃了。
已经从暗卫沦落成丫鬟的未月低着头,站在原地,大气也不敢出。
老爷的狠厉绝情是不可想象的,绝不是他在夫人面前表现出来的样子。
南宫墨对上华敏沄,脸色立刻和缓如春日暖阳,语气温柔的对怀里的华敏沄道:“鹿血最是温补,沄儿可要多吃点,你看你,太瘦了。”
华敏沄瞄瞄自己的大肚子,昨晚上才照的镜子,别说双下巴了,三下巴都出来了,哪有瘦?
若不是乌那子再三保证,说她这样刚刚好,华敏沄都怕自己太胖了对孩子不好。
但自己绝不是南宫墨说的瘦。
想到这,她翻了个白眼。
这男人,竟会睁眼说瞎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