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任何想法前,都不得不考虑看看成安素的处境。
实验室里只有机器的微弱的声音,坐在先前成若素坐过的椅子上,季堂祎突然有些想念成安素了。她的倔强与坚强几乎是刻进骨头、融入血液里的,所以像现在这样被人“圈养”着,连季堂祎都有些不适应。
不着边际地思考着这些内容,季堂祎手底下倒是没停,歪着身子键盘上敲打了好几下,定下了明天主要需要更改的药剂和试验时间。
***
这是这段时间以来,杜航睡得最糟糕的一个晚上,先前他只是失眠,但总还能睡着一、两个小时,但在昨天见过成安素后,他的失眠越发严重不说,并且在极其有限的睡眠时间里,噩梦仿佛是他身后的风,不断地吹在他的身上,让他无力挣脱。
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杜航眯着眼睛分辨了一下哪个是洗发水,哪个又是护发素。
照理说他是不用这些的,但在成安素离开后的第二天,他像个蹑手蹑脚的小偷一般,把成安素浴室里的东西都挪到了自己的浴室里,连同电动牙刷和牙膏。
他需要她的东西,也需要她的味道。
当山茶花的味道随着热腾腾的蒸汽弥散在整个淋浴间里,杜航一直绷着的心才隐约放松了一些。如小鱼所说,他们的第一步失败了,没有第三次机会让成安素闻到第三种味道,前两种味道对她将毫无作用。更为糟糕的是,丢失了一次机会,裴景的戒备自然更加森严,想要再次完成成安素留给他们的难题,时间恐怕也不多了。
梦境中,偌大的美术馆只回荡着他一个人的脚步声,成安素即便紧紧跟在他的伸手,如果不是两人紧紧牵在一起的手,杜航都要以为这场梦中只有自己一个人了——那个时候他当然还不知道那是个梦。
之后似乎有紧张的追逐,又似乎自己做了什么错事儿,导致成安素不得不躲着自己,反正一场梦做下来,杜航还以为自己参加过了一次铁人三项。
剧组的散伙饭是不得不吃的,特别是今天有两个毕业的小演员要离开了,回到自己的家乡去支持话剧事业,名副其实的散伙饭。
头发吹了半干,杜航脑子里思考着的仍旧是成安素,到底自己应该做什么,又能做什么,才能够让她回到自己身边儿来呢。
晚上要喝酒的缘故,杜航叫了一辆车,并没有打算开自己的车去,简单交代了地址后,杜航沉默下来,无意识地翻阅着手机上自己存下来的成安素的。有她的随笔,有没写完的中长篇,也有一万多字的摸鱼,他都按照时间顺序整理了起来,而在最上面的,自然是她最新准备要写的的大纲,和已经写好的前几章。
所有的一切都在有条不稳地进行着,两个要离开的小孩子其中一个过来给愣神的杜航敬酒,举着杯子挂着笑:“杜老师,真的谢谢你这两年多对我的帮助,等我家里工作稳定了,你过来找我玩啊。”
杜航有些手忙脚乱地把手机放到桌上,顺势端起了酒杯与他碰在了一处:“有机会,一定过去。”小孩先放下了杯子,目光挪移间似乎是被杜航还亮着的手机屏幕吸引了,忍不住多看了两眼:“杜老师,你这看的字体可够大的啊,这多不方便啊一行行地。
字体?有什么东西在杜航的脑子里炸裂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