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还有一些更为复杂的,更为……奇怪的感情,一直萦绕在她的心里,却无处安放。
像是有口难言似的,季堂祎苦笑了一下,伸展开右手,将手上一直未取下的戒指展示给成安素看:“因为这个。”
“结婚戒指?”
成安素思考了几秒,突然低头看向了自己的手,除却一直戴着的一枚蓝色的戒指外,她的手上并没有那一枚婚姻的象征。
“你和别人结婚了?”
惊恐,不解,诧异,裴景唯独没有在其中听到醋意,他在心里“啧”了一声,有些搞不懂是哪里出了问题,不过该演的戏还是要继续演下去:“是……老头子的朋友的女儿,但她是因为病重,离开前想、想结一次婚,我才会……对不起……”说着说着,裴景自然而然地低下了脑袋,像是在真心忏悔似的。
同时,他也错过了成安素脸上一闪而过的冷漠。
她伸长胳膊越过面前的桌子,像抚摸狗狗一样,揉了揉裴景的头发:“所以,我们吵架,我搬了出去?多久了?”
戴戒指的手指是能够看得出来戒痕的,但她手上并没有那个痕迹,相反,裴景手上的戒指看起来已经有一定的时间了,戴了肯定不止一两个月这么简单。
“快、快一年了……”他瑟缩地开口,根本连成安素看都不敢看,生怕自己的演技不够高明,漏了馅。
奇怪的是,成安素既没有说话,也没有对这件事情发表看法,反倒是歪着脑袋打量了他一会儿后,斩钉截铁地说了一句。
“裴景,你在说谎。”
三伏天的空调房里,裴景却感觉自己背后的冷汗已经把他西装里面的衬衣浸透了,他干巴巴地咽了口唾沫,带着几分难看的笑容抬起头看向成安素。后者仍旧保持着双手抱胸、微微歪着脑袋的动作,面无表情。
“我没有”这三个字几乎刚准备出口,便被裴景咽了回去,他一边点着头,一边在大脑里迅速搜寻着应对的方法,突然一张小小的脸,出现在了他的脑海里。
再一次夸张地咽了下唾沫,裴景干涩地开口道:“是……我和那个女人、还……还有了个孩子……”
等待最后的审判恐怕也不过是现在这个心情,裴景直勾勾地盯着成安素,希望能从她没有表情的脸上读出一丝一毫的情绪。
成安素同样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了半分钟后,合上眼向后靠在了枕头上,头微微仰过去,下颌骨和脖子形成了一个好看的弧度。
汗珠挂在分明的下颌骨上将落未落,在阳光下形成了一枚晶莹的光点。
种子已经按照计划种了下来,裴景舔了一下嘴唇,并不打算把成安素逼得太紧,同时也是给自己留有一定喘息的空间。
“看来,你今天应该不再想看到我了,那我明天……再来看你。”
站在门口,裴景没有等来成安素的告别,只能自己独自离去。
而仰躺着的成安素在他离开后,反倒睁开了眼睛,眉眼间她不再是那个因为未知而有几分唯唯诺诺的女孩子,相反,她的目光坚定到令人生寒的地步。她很确定,裴景骗了她,不是孩子的问题,也不是那一场有结晶的婚姻,而是别的,更为重要的事情……
因为,她在空气中,嗅到了谎言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