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好的明天再来,但裴景失约了,看着太阳一直滑落到西方,隐隐被更远处的景色遮蔽住,成安素撑着窗框不知道在想什么。

    习惯和雏鸟情节是很可怕的两件事情,而对于失忆后,并没有见过其他人的她而言,会对裴景产生雏鸟情节,这并不奇怪。

    “邦、邦、邦。”

    有规律的敲门声吸引了她的注意力,成安素在心里定了定神,这个时候除了裴景,应该没有别的人会来了。她压下心头的喜悦和惊慌,头也不回地应了声“进”,等着裴景过来先同自己说话。

    奇怪的是,意料之中的询问并没有响起,成安素回过头,自己却被定在了原地。

    那是一张和自己几乎一模一样脸,只是眼尾微微挑起,眉峰也显得锐利了许多,高而窄的鼻骨和刀削一般薄薄的双唇,简直同自己如出一辙。

    季堂祎识相地向侧边退了两步,给他们二人让开足够的空间。

    满脸的震惊和不可思议,成安素想要靠过去,却又在距离成若素一步之遥的位置停了下来:“你……”这张脸曾经午夜梦回时出现在她的梦境中,虽然相差无几,但成安素偏偏知道,那不是自己的脸,而是眼前这个人的。

    成若素笑了一下,他一笑,眉眼弯下来,更像成安素了。

    “好久不见了,”他低声打着招呼,近前一步伸出手臂,似乎想要给成安素一个拥抱,却又被她的眼神钉在了原地,“我听医生说了,你……”他点了一下自己的脑袋,“这儿被撞坏了这儿,很多事情不记得了,”

    “你是谁?”

    成安素并没有被他牵着鼻子走,而是立刻坚定了自己的立场和念头,无论如何,眼前这个人到底是谁,才是最重要的。

    比起样貌,成安素更加介意的是另一个问题——这个人的身上,并没有丝毫属于人类的味道,她甚至有些怀疑,这个人是不是自己的幻觉?那季堂祎呢?成安素偏过头,有些尴尬地笑了一下,又问了季堂祎一遍:“这个人,是谁啊?”

    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轻松一些,但发紧的喉咙还是出卖了她的情绪。

    冲季堂祎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成若素再次向前了一步,饶有兴趣一般看着成安素因为自己的靠近而后退,直至退到窗边儿,退无可退的地步,两人之间的距离终于缩短到了一拳。

    “你……”

    警告的话还没说出口,成若素突然抬起了胳膊,成安素条件反射地抬起手想去护住额头,似乎这种互动她和对方已经做过无数次似的。

    可她的手抬到一半又愣住了,像是琢磨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这么做似的。在她愣神的同时,成若素的手划过她眼前,自后向前给她的脖颈施加了一个力道,将她松松地拥在了怀里。

    “终于,抱到你了……”

    像是沙漠中久旱的旅人终于看到绿洲一般,跌跌撞撞地跳入水中,恨不得一辈子都呆在这里面似的。

    也许是他落寞的眼神,也许是这个距离掌控恰当的拥抱,鬼使神差一般,成安素展开了一直戒备在身前的双臂,回以了一个同样松软的拥抱。

    在这个无声的拥抱持续到第五分钟的时候,季堂祎终于忍无可忍,低低地咳嗽了一声:“咳咳……差不多行了你们兄妹俩,我这么个大活人还在这儿呢。”

    从他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