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可能,小李很想把刚刚这段对话录下来,让成安素好好听一听。不过随着后门被拉开,小李觉得他恐怕是不用这么做了。

    成安素的脸色比下车的时候还要难看,她把手里的一瓶水和一盒药扔在了后排座位中间,干脆踢了一脚小李的椅子:“开车。”

    这个样子的成安素,别说杜航,连小李都很久、很久没有见到过了,就像是…她刚搬出去住,和家里闹翻了的时候,那个时候的成安素就和现在一样,脸上似乎总是笼着一层蜡,没什么表情,也不喜欢说话。

    车子行驶到花店门口,杜航一马当先蹿了下来,站在开着的车窗旁等了几秒,却发现成安素并没有下来的意思和打算:“下车啊?”

    “我去做什么?”

    成安素头都不抬地问到,看起来她刚吃完药,正在拧上矿泉水的瓶子。

    她在气头上,杜航又觉得她这个脾气来的莫名其妙:“你不跟我一起去,花怎么挑?”

    “不是给我送,你随便挑。”说完,成安素不耐烦地摆了一下手,示意杜航速去速回,随后,没有再把任何一点儿注意力给杜航,反倒是向后靠了靠,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闭目养神。

    如此老神在在的成安素让杜航也实在没有了办法,张着嘴半天说不出一个词来,最后,又像是妥协又像是撒气,狠狠地甩上了车门。

    外面的喧嚣都被隔绝,车内安静了下来,小李犹豫了一下,干脆彻底熄火后,拿着烟和打火机也下了车,给成安素一个自己呆会儿的空间。

    等到小李也下去了,一直假寐的成安素才终于放软了脊椎,没骨头一样歪斜地靠在了窗户上:“你说,他到底在想什么……”

    听起来像是喃喃自语,不过在她的脑海中,属于成若素的声音已经给予了回应:“脑子不清醒,他想什么现在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裴景那伙儿人,现在在想什么。”

    “想逼我离婚?”

    也是顺着她的话随便往下说,成安素随口说了一句,说完,自己又笑着,摇了一下脑袋,头发摩擦在车窗玻璃的下缘,发出了一点点声音:“我是不会跟杜航离婚的,大不了又回到以前那样,互不干涉,不也挺好的。”

    她这个人,在与人相处这方面总是有些奇怪的,如果太远了,成安素会觉得对方不在乎自己,可太近了,又觉得麻烦,其中唯一能掌控好这个度的,只有曾经的顾一一。现在人家结婚了,有自己的工作重心、生活重心,成安素也仅仅只能从她的朋友圈里去了解她最近生活得怎么样。

    看样子是打算要孩子了,最近体检、叶酸都安排上了,不过这也正常,和成安素相比,顾一一虽然爱玩,但总还是个循规蹈矩、一步步生活下去的人,不像成安素……

    眼瞅着她的思维越飘越远,成若素咳嗽了一声,牵引回了成安素的注意力:“我说的不是这种、这种想法,而是更细致一点儿,葬礼上,你觉得他们能干出什么事儿来?”

    成安素闭着眼睛思考了几分钟,刚刚因为吃药而减缓的头痛再一次卷土重来,摆了摆手,成安素不愿意再继续思考这些了:“不想了,爱怎么样、怎么样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再想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