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仪结束后,众人皆稍作休息。
御花园的赐宴则必须要在午时之前备好,丽妃关云舒坐在思慕亭后的假山下,亲自监督着宴席的张罗。
一侧的小门,望秋匆匆走过来,对着丽妃耳语了几句,丽妃立刻变了脸色,啪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当真?皇上当真那么说?”
“奴婢听得真真的,一个字都不会错,断不敢欺瞒娘娘。”
“好,很好,现在就连个贱婢都敢公然勾引皇上了,有没有把本宫放在眼里!”
“娘娘息怒,眼下还是赶紧想个办法,否则待那姚淼得宠,还指不定如何嚣张!”
“息怒?你让本宫怎么息怒?千防万防,还是让那贱婢舞到皇上面前去了,本宫越是担心什么,就越是发生什么吗?!到底这个后宫,是谁在当家!”
“当然是娘娘当家,娘娘是众妃之首,人人都唯娘娘马首是瞻……”
“先是宋漪,现在又是她的婢女,这宋漪就是存心要来恶心本宫一辈子的吗?”
“娘娘,还是要出个辙,趁那姚淼还没有上位,赶紧先……”
“先什么,先弄死她吗?本宫还没气昏了头!”
丽妃吁出一口气,重新坐下来,手指紧紧地扣住椅子,胭脂红的指甲深深地陷阱了那黄花梨木,沉吟半晌,道:“本宫就知道,那姚淼不是省油的灯,可眼下,皇上正在兴头上,却还动她不得……”
“那就任由她在皇上面前卖弄风骚吗?”
“怕什么,纳妃需得太后首肯,而姚淼同朔王关系暧昧不清,这太后是知道的,定不会应允皇上纳这样一个贱人为妃!”
“可是……太后自从身子不太好开始,就不怎么管皇上了啊,若是皇上执意……”
“这么说,还只有让她和宋漪一样,主仆俩一起,黄泉作伴了……”
正说着,却听得假山后响起一阵异动,两人看去,竟见瑞祁正攀着洞壁,怯怯地看着她们。
“瑞祁?你怎么会一个人在这里?”丽妃走过去,伸出手想把瑞祁抱出来,瑞祁像触电一样往后一缩,眼中满是紧张和恐惧。
“瑞祁你怎么了,快过来本宫这儿!”
瑞祁摇摇头,又把小小的身子往洞里缩了缩。
“乳母呢?韶云阁的宫人呢,都死哪里去了?!”丽妃勃然大怒。
这时,乳母慌慌张张地从思慕亭那边跑过来,忙不迭地跪在丽妃面前:“娘娘,奴婢方才内急,不得已让殿下在外等奴婢,未曾想殿下竟一个人跑这来了,奴婢该死,娘娘息怒!”
“不得已?也是殿下安然无事,若有个三长两短,十条你这样的贱命也不够抵的,来人,把她拖下去,杖责三十!”
这时,一直躲在洞里不肯出来的瑞祁却突然跑出来,伸出双臂挡在乳母和丽妃之间:“乳母没有错,为何要责怪她?”
“瑞祁!”丽妃想推开他,“本宫这么做,自然有本宫的道理,你是皇子,尊贵无比,只是杖责,也算是本宫仁慈了。”
“不,我……本王今日就不准任何人碰她,谁要打她,就连本王一起打!”瑞祁倔强地瞪着丽妃,他已经七岁了,个头也蹿了不少,开始学着成年的王爷自称本王,眼神中流露出与年龄极为不相称的成熟,还夹杂着些许怯意,像是在逞强,却又无比坚定。
“好,现在就连本宫的儿子都要和本宫对着干了是吗?你们平日在韶云阁都怎么教的?!”
“母妃为何总是将儿臣的错归咎于乳母和宫人?还一直教导儿臣将来要承担起天下,若是现在儿臣连自己的错误都承担不起,又以何承担天下?”
七岁男孩尚显稚气的声音清脆响亮,一字一顿掷地有声。
丽妃看着瑞祁,一时间竟也无可奈何。
“把殿下带回韶云阁去,好好教教规矩,没本宫的准允,不得出来。”
乳母忙应了一声,将瑞祁拉过来,对丽妃行了个礼,战战兢兢地退了下去。
望秋凑在丽妃耳边道:“娘娘,奴婢听说以前姚淼还在盛华宫之时,殿下就总爱去找她,也不知道给殿下灌输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姚淼,又是姚淼,勾引皇上,教唆瑞祁和本宫对着干,本宫不除掉你,誓不为人!”说着又是重重一拍桌子,桌上的茶杯被这一震弹得跳了起来,茶水洒了一地。
“这御花园春夏秋冬各有风味,不知如此美景,娘娘却为何发这么大的脾气啊?”
丽妃转头一看,瑞诚正摇着折扇从湖那头悠悠然走了过来。
“永王殿下,这么好兴致?”
瑞诚笑着说:“本王正沉浸美景不可自拔,未曾想被丽妃娘娘雷霆之怒给惊到了,娘娘为何动怒,又为何烦恼,可否说给本王听听,说不定可以为娘娘分忧呢?”
说着,俯身将地上的茶杯的捡起来放回桌子上,
丽妃瞟了瑞诚一眼,道:“殿下一向不过问后宫事,如今也有兴趣了?”
“对于皇上来说,前朝后宫息息相关,任何一方不宁都可导致皇上不宁,皇上不宁则天下不宁,娘娘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本宫素来听闻殿下礼贤下士,府上幕僚过千人,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