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从地上爬起来不敢有丝毫微词,顾不得拍打身上的尘土,牵马跑远了。
轲比能选了一处比较高的地势,站在那里向前方远观,除了喊声震天和兵器交接的声音,就只听得到尘沙飞扬里战马的嘶鸣,却看不清交战的具体情形,心里不由得有些急躁。
已经快要半个时辰,迟迟不见穆勒归来,轲比能正要命人再去打探,却听山谷另一面又发出一阵呼喊,汉军大旗迎风招展,一对人马抄后路向自己杀来。
轲比能顿时感到不妙,同时也诧异于汉军突然冒出来的两支兵马,难道是之前汉军一直隐藏实力?
不可能!很快他否定了自己的猜测。
乌丸校尉夏育没少和他打交道,断然不会有这样的智谋,至于到底什么原因他一时间也想不通,只好下令改后军为先锋,同时应对峡谷两端突袭的汉军。
这支抄鲜卑后路的兵马正是南单于麾下的匈奴骑兵,有不下于鲜卑骑兵的精良兵将,只是在人数上显得薄弱一些。
饶是如此,此刻能赶来襄助西凉军,形成前后夹击的口袋阵势,对轻敌的轲比能也是不小的压力。
鲜卑军被马腾和南单于困在峡谷之中,除了力战没有可取巧的办法,狭路相逢端看谁悍不畏死罢了。
马腾原本在军中观战,看查干率领骑兵营如饿虎扑羊,打得鲜卑前锋溃败满含赞许的微笑。
正在暗自欣慰时,突然有前来支援的鲜卑兵马,有一名敌将来势汹汹跨马冲入战团逼得西凉军节节后退。
马腾见那名将领体格健硕,只三两个来回就让查干招架不住,急忙一夹马腹迎上前去,斜刺里架住了敌将的大刀,大喝道:“西凉马腾来会一会足下的高超武艺!”
这名鲜卑将领正是轲比能身边最善战的将领之一穆勒。
听马腾报出名号,只觉得这个名字相当耳熟,却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
穆勒已经忘了,就在前两年的时候,马腾的威名随着匈奴羌渠部归顺大汉而掀起过的热议。倘若穆勒能够适时的想起马腾是谁,恐怕就不会轻视于他了。
但是很可惜,穆勒眼高于顶,睨了眼对面白净的马腾,轻狂一笑道:“难怪首领说汉军人才凋零,果然真是呢!没有能上战场的大将,就派了你这样文弱的小将来,真正好笑!”
马腾挺枪向穆勒刺来,呵呵笑道:“是强是弱手底下见真章,何必多费口舌!”
穆勒既然不知道马腾的本事,哪里肯郑重相对,一边调笑着玩闹似的应战,完全不把他眼里唇红齿白的小将当成对手。
马腾正是看中对方的轻敌之心,一杆银枪没用几分力虚虚刺来。
穆勒拿大刀格开,更加看不起马腾,骄狂大笑道:“这般无力就敢上战场,岂不是送死?”
马腾二话不说,将穆勒的讽刺置若罔闻,见他仰天大笑露出没有盔甲保护的脖颈,瞅准机会银枪迅疾前刺,直奔穆勒的咽喉而去。
穆勒也是身经百战的大将,虽然轻敌,但到底临阵反应比较敏捷,一觉察到不对,仰身往后避开致命的枪尖,后背却生生逼出一身冷汗。
两马交错,穆勒收起笑容,怒道:“算我看错了你这小将,竟然还有如此偷袭的阴招,我看你也就这点本事了吧?”
马腾打马回头正面以对,冷笑道:“多大的本事,你慢慢领受吧!”
说着枪下生风,与穆勒战在一处。
穆勒越战越心惊,原来这名看似文弱的年轻小将竟然武艺不凡,与自己交战几十个回合丝毫不落下风,且隐隐有胜过自己的势头,他不敢再轻视,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应对马腾。
到底已经失了先机,即便穆勒认识到了马腾的厉害也为时已晚,他只有被马腾压着打穷于应付,却再无反败为胜的机会。
缠斗多时,穆勒一个不慎被马腾挑下马。
主将战死群龙无首,鲜卑军惊慌失措,而西凉军则军心大振,追着溃败的鲜卑军往山谷深处厮杀。
马腾杀得兴起,一马当先追进了谷中,鲜卑军见穆勒身死都乱了阵脚,一窝蜂溃退毫无章法,山谷狭窄自相践踏的更不计其数,被赶上来的西凉军手起刀落砍翻在地,一时间惨叫声声、血腥弥漫。
此时,马腾并不知道山谷的另一端,南单于的骑兵却不敌轲比能的冲击,鲜卑军已经突出重围,轲比能带着大军往回路撤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