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的时候,阿诺把马超从马腾怀里接过去,细心地给马超喂食。
转眼却看见马腾有些心不在焉,便开口问道:“夫君今日看着有心事?”
马腾本想掩饰,抬眼就见阿诺通透的明眸,知道隐瞒不住,干脆放下筷子不再强装无事。
他沉沉道:“安图遭了不测,我心里难受。”
阿诺大惊,急急问道:“安图?他那么机灵怎么会突然出事?”
马腾摇头,满面哀戚并颇为自责道:“都怪我太急功近利了,他暴露了。”
夫妻二人默然相对,心里都沉甸甸的。
安图是马腾自小的书童,一路跟随马腾从扶风到凉州。
马腾已经在凉州任职三年有余,铲除奸佞董天伦以后,马腾并未有过丝毫懈怠,依然怀揣着一颗赤忱之心,奔忙于府城凉州和骊靬之间,训练军队、培育战马。胸中远大抱负和雄心壮志,如同茫茫黑夜中的北斗星,指引着他在这乱世之中一路披荆斩棘、无所畏惧。
这两年,打入龙首山匪巢的安图没有让马腾失望,他及时的传送来了不少关于龙王及其匪兵的动向,这给西凉府调整军事防御部署提供了依据。
然而光凭安图打探的这些情报,还不足以让西凉府有十足的把握一举剿灭这支匪军。马腾因此也难免有些着急上火,担心时间过久安图的身份会暴露。
更让他不安的是日益壮大后的龙首山匪军,更加肆意、更加猖狂的侵扰龙首山周边的城池、无辜的百姓和河西走廊通道上的商旅。
真的是怕什么就来什么。
就在马腾为此而忧虑不安的时候,手下专门负责与安图联系的一位亲信急慌慌的进入到了营帐。
马腾让帐内兵士退出后,急切的问道:“怎么样?可曾取回安图的密报?”
那亲信脸上显出惊慌之色:“将军,小人在约定地点并未发现安图的密信。原本以为或许是安图路上耽搁误了约定时间,可小人在那里足足等了四五个时辰,始终没有见到安图的影子。
到了后来,我才发现我们的联络点附近有人监视。所以,这才急忙赶回来向将军禀告。”
马腾一听,心里咯噔一下:“坏了!”
最近安图传送情报过于频繁,怕是身份已经暴露,或者已经遭遇不测!
马腾一个趔趄跌坐在了椅子上。
亲信赶紧上前扶了一把:“将军!将军先请宽心。兴许是安图被别的事务绊住了脚,才会误了约定的时辰。”
马腾摇头说道:“不可能!安图一向机警,若不是出了意外绝对不会耽误送信……再说了,现在联络点都有人监视了,这就说明,安图已经暴露了!”
话还没有说完,帐外就有士兵进来通报:“将军!出事了!”
马腾“嚯”的站起身来:“快讲!”
那兵士看了一眼马腾的脸色,怯声回道:“刚才有潜伏在一线天附近的探子来报,说一线天的山顶上挂起了一具尸体,近前查看后,发现……发现竟是……是安图的尸体。”
……
马腾说到这里再也说不下去了,心里翻江倒海般的难受。
他狠狠地一拳砸到了身前的案几上,禁不住流下了热泪。
安图从小跟他一起长大,虽说是仆人,但马腾早已经把他当成了自己的兄弟。如今安图为他死在了龙首山匪贼的手里,他怎么能不恨?怎么能不伤心?
如若不报此仇,不把那龙王匪巢踏平,他如何心安?如何对得起跟随自己多年的安图?
阿诺流着泪拉住马腾的手,安图惨死,马腾的痛心她也感同身受。
“夫君,逝者已逝,咱们节哀吧!保重自己才能为安图报仇啊!”阿诺哽咽着劝说马腾。
“我恨不得将龙首叛逆剥皮拆骨,可是”马腾痛苦道:“太守大人却瞻前顾后,不同意出兵,让我怎么对得起安图?”
马腾定了定神又将白天在太守府的事说给阿诺听。
白日里一接到安图不幸的消息,马腾心头大恸,悲愤之余就跨出营帐,骑马向太守府疾驰而去。到了太守府衙外,未等守卫通报就急冲冲的进了内堂。
张鼎看马腾这么反常的举动,诧异的望着他。
马腾走到张鼎跟前跪拜在地:“大人,请恕马腾无礼!实在是有十万火急的事情要向你禀告!”
张鼎看马腾如此火急火燎,伸手一扶:“贤侄快快请起!何事让你这样着急?是不是军中出了什么大事?”
马腾起身一脸悲愤,把安图身份暴露,尸体悬挂在一线天的事告诉了张鼎。
张鼎听了也是气愤至极,咬牙道:“匪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