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怀玉眼角挂着一滴泪珠,愣愣地听赵宴讲。
“想想,我来到这世间一趟,我死之后,这世间却再无我来过的痕迹,是不是觉得很孤单、惧怕、失落?”
怀玉点头。
赵宴继续道:“可是怀玉啊,不要怕,你看孔先生虽然已逝,但他留下了他的智慧,他的知识,他的学生满天下,所有的学生都会记得,曾经有这么一位夫子,他惊才艳艳,给我们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回忆。
“流血、病痛、死亡、都是我们必须经历的事,其实没什么好怕的,不必慌张。”
怀玉听他神情沉重地说了这么多,吸了吸鼻子,心疼地拉起他的手:“八王妃是不是又欺负你了?”
“嗯?”
“那你为什么说流血,病痛?”
赵宴突然笑起来:“我就那么随口一说。”
“好了,我不难过了!”怀玉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以后不许你说这样的话!”
“哪样的话?”
“就是流血病痛死亡的话。”怀玉豪气道,“以后我护着你,没人敢欺负你!”
“好的。”
怀玉见他一脸乖巧,已经没了方才谈论死亡时沉重的样子了,才又说:“赵宴,你方才说的,孔先生虽然已死,但他给世人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知识和智慧。”
“是的。”赵宴点头。
“那若我百年之后,死去之日,什么都没有留下,岂不是太可悲了?”
“胡说!”赵宴假意锤了她一拳,“你方才还不许我说死亡,这会儿怎么自己又提起来了?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啊?”
“你就说是不是很可悲吧?”
赵宴定定地看着怀玉,温声道:“我们怀玉,惊才艳艳,武艺高超,今后定会震古烁今!”
怀玉一脸鄙夷地看着赵宴:“你今日嘴巴吃了蜜不成?”
“没啊,怀玉本来就很厉害嘛,我是实话实说。”
“花言巧语。”
“实话实说!”
“花言巧语!”
“实话实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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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宴那日的一番话,确实安慰到了怀玉。
她虽偶尔想起孔先生还会难过一番,但也不会一直沉浸在痛苦之中了。
谢琅主动请缨,来教怀玉他们的书这一门课。
这可高兴坏了山长,谢琅是极其骄傲的一个人,平日里最喜欢做的事就是自己和自己下棋,最不喜与人打交道,本来学馆请谢琅来,也只是请来坐馆的,借他的名声而已。
可如今他愿意讲学,学馆自然求之不得。
怀玉也很开心,平日里谢琅也会给她讲讲一些书中道理,可总归是东一榔头西一棒子,并不系统,如今能听他讲学,怀玉十分期待。
前些天淅淅沥沥的春雨,近日渐渐挺了,天空放晴,河山大好。
怀玉、双燕几人在沁芳桥晒太阳,她望着远处双溪河畔的绿柳,大大地伸了个懒腰:
“真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