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突然收了“二尺一”又向一旁撤了两步,继续说道:“我还不想死,我也不想与你换命,值或者不值,那都是你的想法,而在我看来,只要能不死,每条命都很珍贵。”
万常那里会想得到陈岁岁会突然说出这番话来,又突然收了剑,有些难以置信道:“小子,你这是什么意思?是瞧不起我万常么?”
陈岁岁摇了摇头,轻声说道:“其实你们那位主帅被我们的人暗箭所伤,我心中也是内疚了好久,不过先生说了,两军交战,自是会有所伤亡,就像方才被你们所杀之人,他们身为士卒,战死沙场,那就是他们的宿命,我也没什么好说的,所以,你们那位主帅就算是死了,那也是他的宿命而已,你们若是以这个理由来杀我,大可不必,因为我是荆州的兵,你们是巴州的将,这就够了。”
齐文山冷笑一声说道:“笑话,若非是你,你们军中那位放冷箭之人哪里会有机可乘?”
陈岁岁想了想,又摇了摇头说道:“事情的前因后果你等也看得清楚,你们那位主帅因何出战无需我再多言,我这么说不是为自己开脱,毕竟有没有你们那位主帅的死,你们与我应该也不会化干戈为玉帛,终究还是免不了杀个你死我活。”
万常弯腰拾起自己被陈岁岁打落的佩剑,对陈岁岁拱了拱手说道:“这位小兄弟,我万常敬你是条汉子,你说的话虽然不那么中听,不过听起来倒是有那么一点道理,不过,我老万的剑还是得向你身上招呼着,理由我就不说了,因为你刚说完。”
这时齐文山开口问道:“可否将射杀魏帅之人的名字相告于我等?”
“佘睥龙!”
陈岁岁回答得很干脆。
齐文山一愣,“为什么?”
陈岁岁不解,“这不是你问我的么?”
这时万常鄙夷道:“小子,方才我老万还说敬你是条汉子,现在老子将这句话收回,老子不喜欢出卖自己兄弟的人。”
“谁说他是我的兄弟了?”
看了万常一眼,陈岁岁这才明白齐文山的问话,将“二尺一”收入剑鞘,他转头对齐文山说道:“因为我也讨厌他!”
这时一阵窸窣声响,一道身影站在了陈岁岁与齐文山之间,正是消失不见的元夕。
元夕看了眼齐文山问道:“动手了?”
齐文山点了点头。
元夕又看向陈岁岁问道:“岁岁,你没受伤吧?”
陈岁岁摇了摇头。
这时万常开口说道:“元大人,你识得这小子?”
元夕点了点头,“他是我的朋友!”
“朋友?”
万常抓了抓头,又对陈岁岁说道:“小子,老万我收回方才那句话。”
见元夕现身,陈岁岁松了口气,上前两步说道:“元大哥,我没事,你方才去哪儿了?你还是带着这些人赶快离开吧,这是盛帅的圈套。”
元夕摇了摇头,“我方才去周围查探了一下,发现并无人马围了上来,倒是北面打得很热闹,看来你们那位主帅的目标是楚将军那路人马了,哦,对了,岁岁,你怎么会在这座马车之中?”
陈岁岁面带愧色说道:“元大哥,对不起~”
元夕拍了拍陈岁岁的肩膀,“又来了不是?”
陈岁岁说道:“盛帅猜到你有可能会带人来暗杀于他,便用了这李代桃僵之计,早在他与你们军中那位信任主帅对话之时,我就已经藏身在这辆马车之中了,后来我们的人马撤退之时,他便暗暗从马车中离去,而那时的你,注意力应该是在佘睥龙身上。”
元夕轻哼一声,“好一招偷梁换柱之计!”
“岁岁,那你可还有什么其他的任务?不然他何以会让你留在马车之中?”
陈岁岁咬了咬嘴唇,低声说道:“盛帅还是想招揽于你,其实我都跟他说了,你定然不会同意的,只是盛帅说了,或许这场大战过后,你会改变主意的,而我毕竟是他的属下,因而才……”
元夕笑了笑,“还是你了解我!”
这时齐文山问道:“元大人,眼下我等该是如何?”
元夕想了想说道:“看来楚将军那边一定是被荆军所困,我们人手虽是不多,但皆是可以以一敌十之人,也不知元青大将军有没有派大军过去解围,我们还是先过去看看吧!”
“那他呢?”
齐文山一指陈岁岁。
元夕拍了拍陈岁岁的肩膀,“岁岁,你呢?”
陈岁岁想了想说道:“我就不过去了,盛帅也没有下命要我去他那里,既然元大哥你们要过去,我就不过去了。”
元夕自然知道陈岁岁心中作何想,轻叹一口气,他说道:“岁岁,希望你我下次再见,不会是在战场上!”
说完转身招呼齐文山等人。
眼见众人皆随元夕离去,陈岁岁突然一屁股坐在地上,将手中的“二尺一”放于身前,不住地干呕起来。
而他的脑海中,尽是一声声惨叫。
他有些想离开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