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剑帮的,给我滚出来!”
刚消停还没有两个小时的大厅此时又喧闹起来,那些乞丐故地重游,却全然没了那时的友善,取而代之的是满腔怒火,和显而易见的悲愤情绪。
白马筱率先冲出楼梯口,却见大厅里站满了乞丐,比刚才来的人还多,他们一个个头戴白布条,手持竹棍,不断的敲击着地面,发出杂乱且聒噪的响动,令人心烦意乱。
他刚想和这群人理论,却被一只纤细玉手拦住。
这场面不是他能应对的,或者说他没有资格代表整个剑宗去面对,南宫羽将他拉到身后,身形虽小,影子却是伟岸非常,将身后的四位弟子全部遮蔽在其中,看似文弱的姑娘却给她的弟子带来了极大的安全感。
这份气度十分少有,白马筱不禁觉得她对得起宗主这个称号。
她一出现,就像是无数双冰冷的大手扣在了每个人的头上,顷刻间便安静了下来,纷纷抬头望着她,脸上的怒气顿时消散了一般,但悲伤之色便显得尤为突出。
场面平静下来后,他们才发现人群中花黎不在,为首的是一个年轻男子,而云归也不在,很是奇怪。
南宫羽见此情形,猜测道,“花子帮的诸位,你们的帮主和云姑娘已经离开这里,我们与贵帮也再无瓜葛,还请你们回去,不要扰了百姓的安宁。”
为首的年轻男子还未说话,身后人群之中不知谁开口骂道,“你们南宫剑帮杀害了我们的帮主,还在这装傻充楞,说什么与我们再无瓜葛,简直岂有此理!”
这个头一开,身后纷纷跟着附和,吵嚷声再度响彻整个小行馆。
一时间群情激奋,周围看热闹的人也不由得胆寒。
而南宫剑宗的五人均是惊得有如晴天霹雳。
花黎死了?!
那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南宫羽抬起两只雪白的手掌,一只向后,示意背后的四位弟子不要冲动;一只向前,对楼下的众位花子帮弟子形成了无形的压制。
众人见她玉手抬起,表情肃穆的看着他们,居然下意识的平息了怒火,一时间安静了下来,不禁盯着她的面容呆住了。
“诸位,自花帮主离开小行馆后,我们师徒五人并没有离开行馆半步,为何贵帮会认为是敝派弟子杀害了老帮主?”
她的声音与她的表情一样,充满威严与庄重,使得一众盛怒的乞丐们面面相觑,在彼此的目光中都看到了一丝犹豫。
这神仙一样的女子,会是杀害老帮主的凶手吗?
可那为首的年轻男子很是清醒,依旧不依不饶的怒道,“哼!杀害我父亲的当然不是你们,而是受你们指使的——‘修罗刀’封子修!”
此言一出,众乞丐这才反应过来,他们原本就不是指控这位仙子,于是再度掀起众怒,纷纷叫嚷着要他们交出封子修。
南宫羽目光一敛,显然也没了底气,身后的四人更是惊讶非常。
这封子修的确不知何时离开,到现在也不见踪影,更无人知晓他去了哪里。
不过他为什么要去杀花黎?
南宫羽皱起了秀眉,疑惑道,“为何贵帮有此推论?子修杀害老帮主,动机何在?”
“动机?自然是为了你们南宫剑帮!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此仇不报,我花询枉为人!”花询越说越激动,说到最后,身后众乞丐的情绪立刻被掀起,竹棍敲地之声震天动地。
这下南宫羽压不住这股冲天的怒气,忽然就听房顶传来一声巨响,几片砖瓦散落在地,随着一束月光打进小行馆大厅,一个黑衣人顺着月光落下,落地时竟无半点响动,可见其轻功之高。
忽然从上面下来一个人,就像是这人从天而降,将房顶砸穿落入大厅似的,众乞丐受此一惊,纷纷闭嘴后退,场面第三次陷入寂静。
待这人缓缓起身,众人才看清这是一个身穿黑色飞鱼服的年轻男子,看装束像个锦衣卫,年约三十出头,表情冷肃,英伟非常,两根剑眉紧紧锁起,不怒自威。
花询上下打量着他,怒道,“你是何人?!”
“北镇抚司总旗,沈竣。”
他的身份光凭这一身飞鱼服便很明了,显然花询问的不是这个,“锦衣卫为何在此?想插手我们武林中事吗!”
“花小公子这话说的,难道你们武林就不在大明范围之内了?”
这话绵软尖细,竟一时间听不出是男是女,但声音却是从门外传来。
众人回过头去,却见小行馆大门外站着三人,为首那人身穿红褐色官袍,褐色的披风将他大半身体遮住,看不清服饰细节和身材,双手也隐藏在披风之中,看起来格外威严。
但他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