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伪装成若无其事的样子,且透着无限的恐惧。但现在他的笑,恬淡的,仿佛还有着高门显户的骄傲。
入了深秋,晨间兴起茫茫白雾。
她很久没看见这样的景色了。
身边什么人都没有,纯粹是空落落的冷宫。不过是碍于她是大齐皇后,才没有把她塞入掖庭的囚室。
耳畔还响起那句熟悉的:“殿下,您该吃药了。”现在连背叛自己的宫女也寻不着了。
曾经的皇后,现在的囚徒。
菀昭不愿去想过去的枕边人,她更不愿去想那些背弃她的宫人。
她在宫中孤立无援,既无父母兄弟扶持,又无亲信心腹相助。入宫后,宫女们虽对她毕恭毕敬,但她们如木头人,她与她们鲜少有交集。
而现在身边的人都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彻彻底底的剩她一人。
她现在一无所有,除了每日被灌下汤药,便是缠绵病榻。
内侍进来,说:“殿下,您表兄已经被处决了,但陛下说,只要安分守己,您还是皇后。”他的面孔显露扭曲的、狰狞的微笑,犹如催命似的。
其实,这么多年来,她都是安分的,为了做位贤良淑德的妻。可是她的枕边人从未把心思放在她身上。
现在想这些也无用,菀昭只想知道是谁加害于他们。但她病入膏肓,连自己都顾不好。
“我表哥他……为什么会……?”
菀昭就算被病魔扼喉,也要死得明明白白。
“罪人韩祯犯的是谋反罪,不光如此,他还与企图谋夺皇位的乱臣贼子有来往,更是罪加一等。”
翌日,韫娴觉得闷闷地,便弹琵琶打消时光。
刚拨弦便听到宫人在门外说:“奉仪,殿下要您去承恩殿。”
她收了琵琶,悠然笑道:“知道了。”
日光下的承恩殿恢宏大气,但韫娴却觉得这里阴森可怖。
韫娴刚捻线,却瞟见了她的镯子,“你腕上的镯子看着像芙蓉玉,这样纯粹的颜色,宫里都找不到几件。”她只是随口一提,话里没苛责。
宫人道:“奴知错了。”
“知错?你是知错了,可那东西是从哪来的,我还不清楚。”韫娴专注于绣花。
她畏惧地说:“奴、奴只是一时鬼迷了心窍,顺手拿走了几案上的玉镯,奴又看旁下无人就没声张。”
“这么说,你是偷盗了,宫中严禁宫人藏匿贡品,那玉镯一看便是贵人珍爱的东西,倘贵人追查下来,事情败露,我可保不了你。”韫娴冷冷地说。
她可不愿被个宫女连累。
“你跟了我几个月,我虽不像其他人时常恩赏,但到底也不算差。如今你偷盗,还戴赃物招摇,是想陷害我吗?”
“奴不敢,奴不过是看着好看……所以,所以……”宫人依旧守口如瓶。
韫娴掐住她的手腕,“谁都知道,那对手镯是太子所有,他正愁找不到呢,你倒是好,自己送上门了。”
“奴见财起意,奴见财起意,请奉仪饶恕。”宫人跪下求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