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大将军,你看这叶滨,该当何论?”皇帝满脸堆笑,显然是强装出的和善。
刚说好审李氏,竟变成了皇帝对他的拷问。
韩馥慌乱回神,“臣以为对叶滨该明正典刑,将其正法。”他格外点了最后四字。唯有将其正法才能平息愈发不可控制的事态,也只有如此,才会让赵延安心。
皇帝道:“韩卿所言极是。”
韩馥这趟走神,一下让皇帝更注视他。
本该审问李氏,却被突然来的谒者打断了。“陛下,灵州六百里加急。”
韩馥不觉突兀,灵州乃是大齐与突厥交界,自先朝时便战事频发,两军互有胜负。韩馥曾随莫将军发兵灵州,对那的地形颇为熟悉。
皇帝看了说:“快呈上来。”
底下人心惶惶,皆揣测羽檄上的内容。
皇帝看后面不改色,却也看不出什么。“推事乃要事,朕要与将军商议国事。”遂宣退朝于堂。
刚定和亲大事,不想灵州战事又起。大齐初立,不可谓不艰辛。
皇帝赵延一刻未延误,到文政殿假以歇息。“馥,你怎么看灵州事?你对突厥内部,应该了如指掌吧,此时突厥起兵,是否有人内应?”
韩馥说:“陛下,臣以为灵州还有待商榷。”
皇帝颇有玩味,“商榷?你倒不像是会说这话的人。”
韩馥摇摇头,“臣觉当日选派的灵州都督即是错。”
“灵州都督宇文理,过去我们在幽州分兵两路进秦山。此人领兵有才干不假,可他刚愎自用,就是对大帅,也依然趾高气扬。早时不曾显露,但年常日久,势必让两国关系走向僵化。”韩馥说。
皇帝叹道:“早些年就听你如此说过,可惜我没能听进去。”他稍加停顿,“可现在不是由朕忏悔之时。突厥掠夺我朝人口、钱财、牲畜,枉顾两国盟约,朕该发兵征讨,以平突厥之患。”
韩馥说:“陛下所言正是现下所难。”
皇帝笑道:“你说难处?”
“边地战事多,后援钱粮补给不足,士气低靡,而关中人马到边地,长途劳困,是远水解不了近渴。”
皇帝背过手,“你的意思,也是同政事堂一般了?”
韩馥道:“自周以来对突厥内行分化,我们可靠此驱虎吞狼,正所谓两虎必有一伤,我们正可坐收渔翁之利。”
“北方再安抚住契丹,即可成大事。”皇帝拍手叫绝。“确实是好计策。”
韩馥道:“可此计策有一不妥。”
“哪里不妥?”
赵延现在得对他另眼相看了,他是求策心急,所以特为虚心受教。
韩馥皱眉,说:“就在宇文都督身上。这人能否堪当大任,还需多方考量。”他的话里包涵着重重的疑虑。
皇帝的笑意忽地凝固,说:“朕也没想到此番召你回京,非得要你与朕商议突厥军情。”
韩馥笑道:“还要多谢圣上的保全与栽培,若不是圣上一番苦心,恐怕我韩氏一门,也不会有如今的盛景。”他一如多年前离京时露出的笑容,可当时他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