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差这是?”
“审讯还是我们厂卫最拿手。”吴辉笑道:“胡大人给我手底下这些小子机会,让他们打。”
“这”胡叶实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刘风会。
刘风会摇头,他只能硬着头皮笑道:“麻烦上差了。”
江半夏站在后面看着这些人你来我往的眉目官司,她心里有了初步的猜想,戏班班主是她让敖吉送到胡叶实面前的,但她万万没想到敖吉会有这种方式将戏班班主送到胡叶实面前。
而且据她观察,胡叶实每做一次决定时就会看一眼刘公公,这两个人之间的关系昭然若揭。
在来的时候她听曹醇身边的说西北总管马政的太监是西厂提督田金宝的人,西厂和东厂存在竞争关系,眼下除了吴辉剩下的几乎全是西厂的人,看来李季四的案子不好说。
西厂的番子们下手有分寸,尽挑痛处打,那棍子打在戏班班主那一声肥肉上,像捶面袋子,一下又一下,打的了悟哎呦哎呦的叫个不停。
“行了。”杨一清忍不住开口,他最不能忍受的就是这些厂卫们明明案子还没开审就将人打一顿的作风,这和屈打成招有什么区别吗?
吴辉不悦的看了眼杨一清,东厂办事何时轮到旁人插嘴。
“我说行了!”杨一清拔高声音怒道:“还未开审就屈打成招,你们是想干什么!还将大铭律放在眼里吗!”
一直当面人的杨一清突然发怒,在坐看热闹的官员纷纷停下交谈。
这群番子听命于吴档头,怎么会因为杨一清的一句话而停下,他们手中的棍子一下又一下的打在戏班班主身上。
这一幕深深的刺激到杨一清,他涨红了脸,大铭律在这些人眼中就和笑话一样,他不禁悲从中来,初入官场时许下的誓言像笑话一样。
“咳咳咳。”这时西厂的方档头开口了:“吴档头,差不多行了。”
吴辉脸色立马阴沉了下来,他抬手,那些番子们便停住。
“审吧,胡大人。”吴辉一字一句道。
胡叶实擦了额头上的汗,他心里也忐忑起来,便借着拍惊堂木来给自己提神:“还不将实情速速招来!”
连续挨了两轮板子的戏班班主捂着屁股嚎道:“冤枉!”
他的嗓门生大,一声冤枉不光把大堂震的嗡嗡作响还将这一声冤枉吼的满河州人尽皆知。
“闭嘴!”西厂方档头猛拍桌子。
“冤冤枉。”戏班班主吓得打了个嗝:“冤枉。”
他是真的冤枉,之前他听说河州李府要买丫头配yin婚,走南闯北坑蒙拐骗的他当即就和自己班子里的丫头商量好假死扮yin婚骗钱,等下葬了他就去挖人,这种事情他们干多了,没想到这次竟然栽了。
“小的真的什么都没有看见!”戏班班主鼻涕眼泪哭嚎道:“小的自己还被一个抬棺匠追了半条街。”
戏班班主刚开始是假哭,后面可能是想到自己这段时间的倒霉的经历,便开始嚎啕大哭,哭的肝肠寸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