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快把马腾绑到船上,是程昱没有料到的。一时之间也有些沉默!
司马懿话也很少,他把礼数尽到了就可以了,这样天下便不能以不知周全礼数为名来攻击吕布,也就落不下话柄,少了口舌之争以及中伤损名。至于关系好不好,不是他所在乎的!
所以二人之间,有一种古怪的沉默,程昱心情复杂,而司马懿却是神情轻松,慢悠悠的在看风景。
他是不在乎,但是程昱不这么想,他只以为司马懿游刃有余。
现在面临两个选择,一是现在掉头回去,吕布与马腾盟已成,他来探不探听的意义都不大了,已经来不及阻止,二是跟上去,转变思路与策略,为了大略方向,寻求更新的合作联盟!
程昱观察了一下司马懿,心中纠结,也并没有马上做决定,只道:“仲达之才,连曹公也十分慕名,奈何久拜不得才志,真是憾事,想司马氏人才济济,如今尽与仲达归于温侯帐下,重以得用,也是幸事吧!?就连昱也甚为曹公可惜,倘曹公得仲达之才,委以重用,结果自又是一番不同……”
司马懿道:“曹公有仲德之人如云,又有何憾?懿庸才也,得曹公看重,已是担了虚名。仲德过誉了。”
程昱道:“想来仲达在温侯帐下颇为自如,一应诸事皆可自专。自比许都规矩森严不同!”
这话就看怎么听了,若是往正的方向听,是赞司马懿找了个好主公,信重他,一切托负于他。只是这其中,难道就没有贬损吕布无才的意思吗?!
既然内涵吕布无才,那也是骂司马懿眼睛不好,脑子有问题,会选这样的一个主公!
瞧不上曹公,却瞧上了这么一个主公,呵!
司马懿道:“温侯看似小气,实则大气度,看似喜怒无常,实则最是仁肠,世人看他纵然有千百分的缺点,然而,女公子则以为,小略可缺,却不可缺大气度大肚量,所谓大音希声,人也如是!懿以为,这反而是最大的优点。人有多面,端看怎么看。纵是满身缺点之人,也有可贵无价之处!”
程昱被堵了回来,都气笑了。睁着眼睛说什么瞎话呢?!
这话,不内涵曹操吗?!
意思就是还是瞧不上曹操呗,宁愿跟着满是筛子的吕布,也不愿意跟着曹操。
程昱懒得与他辩论这个了,知道他这个人与他内涵起来,不知道内涵到什么时候,说话不敞亮。与其相互的这样内涵来内涵去的就是不敞开说,还不如直问主题!因为他知道,这样下去,这司马懿会一直装傻充愣!
因此斥退身边诸将与人以后,二人独自到了下风口,远远的把人甩在了听不见他们说话的雪地上。
“温侯对这北境,野心很大嘛。”程昱盯着司马懿道:“听闻马腾与温侯已然结盟,意欲为何?!”
这都咄咄逼人问到脸上来了,一副明人不说暗话,你休想拿胡言乱语胡弄我的态度,司马懿自然也没有再隐讳,只道:“此事也只问钟繇,若不是助着韩遂逼的马腾喘不过气,他又何必亲来河内与温侯商谈此事?!仲德也知这马腾,向来避温侯如蛇蝎,主动凑上来,盖是虎狼驱赶太急之故!”
程昱不听则已,一听大怒,忍着气道:“若非温侯插手西凉之事,又何至于此?!与马腾派兵,助粮草,这是连西凉都想要插一手的意思啊!”
“仲德以为,是温侯逼着马腾来矣?!”司马懿都笑了,道:“若此是原因之一,那么曹孟德也是原因之一,二者促力,方才有此局面。”
程昱听的简直要吐血。钟繇在那可是为了拖住马腾的,结果呢?!要不是吕布派了兵马去,马腾哪里有空到河内来?!还能促成这样的大事谈成?!坏了曹公的大谋大略。
马腾若是忙着打仗,还能有功夫来河内见吕布吗?!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所以,此事当真是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原以为,必是能拖得住的!再加上马腾此人向来优柔,也不曾有过这样有魄力的时刻,程昱觉得还有些不可思议!
只能说这太出人意料,而且是天意如此了!
程昱似笑非笑的道:“如果真是如此,也是温侯给与了马腾信心。或者正是仲达的才智让马腾愿意与温侯结盟!”
司马懿只当听不懂,道:“这是高兴的事,温侯与曹孟德有盟,温侯又与马腾有盟,三方合力,更有胜算!”
程昱道:“看来仲达是铁了心要进冀州了?!”
司马懿听他这语气吧,就是心里不舒服,但是一想到自己再郁闷也是比不上程昱的郁闷的,所以听着他这阴阳怪气的话,这心里还挺暗爽。
“曹孟德不欲温侯进冀州?!既不叫进,又何必放过兖州!”司马懿道。
程昱一滞,要不是怕挡不住,会放吗?!
程昱道:“北方三雄,必只能存一,仲德心中难道真的不明吗?!此处只我二人,何必藏着掖着?!”
“既是如此,仲德何不与我一同进河内?!”司马懿激道:“先合力灭袁绍,再谈以后,这也是曹公放吕氏进兖州的目的,不正是为此吗?!”
程昱被咽住,他心里是隐有不甘,也有这个念头,止都止不住。
马腾与吕布之盟已成,想要阻止已经是没用的了。只能想办法也加入进去,同样的去分一杯羹,不至于被吕布完全的给吞了!
冀州是袁绍的老窝,真被吕布一人掏空了,曹操真的能吐血!
所以程昱是在寻思,到底是止损,还是加入进去,利益更大。
“仲达进冀州之意,看来已决啊!”程昱语气不怎么中听。
司马懿面不改色,道:“但为人臣,尽人事,听主公意而已。”
程昱冷笑道:“温侯能听得进去仲达的谋略,也是仲达的本事。”
这是咬着牙说他阴,计策是他出的呗!
司马懿也是气的能吐血。天地良心,这个事,他真没有出狠力,甚至是有点纵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