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心里对潘锐仍有牵绊,没有办法去投入另一段感情,接着是对爱情对婚姻的失望,让她不敢轻易尝试。
再进一步说,他之前的表现也真的让她没有安全感。她要是年轻十岁,可能会乐意这样打打闹闹,她不无悲伤地想着,奔三了,还哪里容得下那么多幼稚,接纳一段感情,就意味着要接纳随之而来的现实问题。
她没有年龄成本去试爱。如果打闹之后还是一场空的话,她宁愿不爱。
她没跟他说这些问题。他们远远没到这样推心置腹的阶段。在没有开始之前及时抽身,可以避免更多的伤害——她这样觉得。
她躺在床上如此这般胡思乱想,根本了无睡意,听见电饭煲传来了“咕噜噜”冒泡的声音,她赶紧跳了下床去把锅盖打开。
一团白汽从锅里涌出,她缩手不及,被烫得叫了一声。
“怎么了?”他听到叫唤连忙摘下耳机跑了过来,“烫到了?陈大娇,你真的很蠢,你干嘛不叫我?”
他把她捂住的左手拉到了水龙头下,打开了水直冲:“好一点没?有没有药膏?要不要涂一下?”
她半个身子被他包围着,一侧头,他的脸正好离她不到两个拳头的位置,他脸上的每一条弧线都特别清晰。
她倒是没留意过,他五官长得挺不错的,眼睛不大,但线条偏硬朗,有一股英气。不属于让人一眼难忘的长相,但越看越有味道。
他见她没有回应,关掉水龙头低头看她,接触到她的目光时愣了好几秒,忽然笑了:“不是,你这样子看着我,我会想亲你,等下你又说我会错了意。”
她被他的话一惊,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脸上一热,赶紧低头抽出了手,从他身体与灶台之间钻了出去。
她翻找出碗筷,手上忙活着没那么尴尬,她说:“粥好了,我把肉和菜烫进去,你稿子写好了吗?”
“行,我马上就好。写到结尾了。”他朝她一笑,走向了书桌。
她从冰箱里拿出鸡蛋和速冻包子,迅速地架好蒸锅蒸包子,煎锅也放上了煤气灶,准备煎两个鸡蛋。之后才把腌好的肉切好的菜倒进了粥里。
晚餐准备好了,韩峻熙也写完稿了。他把电脑合上,跑过来帮忙开饭。
食材很清淡,只管饱,韩峻熙却一个劲地喊着好吃。
“没吃过速冻包子?”夏至横他一眼说。
“很久没试过在楠洲这样坐着吃家常便饭。”他笑说,“毕业后我就来楠洲,刚开始在新闻网里做编辑。好听点是编辑,实际就是复制黏贴,你知道有多无聊吗?就是一整天拿着鼠标挪来挪去,那时怀疑自己寒窗十年,跑到这个南方最繁荣的一线城市来找梦想,结果真他妈的。
“后来就辞职,开始去跑新闻,最初也不是在楠日。菜鸟记者,人生地不熟,没有人脉没有新闻线索语言不通,天天蹲公园里看大爷下棋看大妈跳舞,稿件老被毙。现在混了十二年,才开始觉得自己终于被这个城市接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