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
这些年若是没有金旺家的这两个儿子带着妻儿帮吴家管着果园,那果园只怕早毁在吴家手上了,可是从吴家舅母的嘴里却成了吴家一直替叶家养着金大满和金小满一家。
能不能要点脸呢,真是让吴氏都觉得臊得慌!
好不容易将吴家舅母送走,吴氏觉得自己都没脸面对金嬷嬷了。
金旺这一家人虽不是叶家第一批下人,却在被叶老家买下之后,便成了叶家不可或缺的帮手。
若不是吴家,金家这一大家子早该在京城团聚了。
如今又是因为吴氏的缘故,金家还得分居两地。
虽说主家如何安排下人便得如何服从,但是叶家到底也是农家出身,吴氏的心里一直对金嬷嬷有了份亏欠,特别最近几年随着年龄的增长,吴氏更看不得骨肉分离,便总想着能尽快让人家一家团聚。
本来陈氏去世之后,金嬷嬷是打算回青州府去的。
只是叶老爹跟前离不了金旺,金嬷嬷又不忍心将金旺一人丢在京城,这才到了吴氏跟前侍候。
“她倒是说得尽兴,我却着实被臊得不行!你看看她那话说的,好似叶家占了她多大的便宜,明明占便宜的是她是吴家!我怎么有这样不要脸的娘家人!早知如此当年便不该心软带他们从蜀地出来!”吴氏越说越觉得难过,便红了眼眶。
“哎呀,您可别想那么多!您做的都是积德的事,您可不能拿别人的错惩罚自己!”虽说金嬷嬷以前主要在陈氏面前侍候,来吴氏身边也才五六年时间,对于吴氏的性情却极为了解,见吴氏红了眼眶连忙劝道。
“这些年为了我兄弟那一家人,着实委屈了你们一家,我这心里啊!”吴氏稳了稳情绪,捂着胸长长地叹了口气。
“看您这话说的,像我们这样的人,能遇到叶家这样的好人家已是老天赐福了!想当年若不是老太爷心善买了全家,还不知道各自散落在何方呢!”说起这件事金嬷嬷的感激格外的真诚。
吴氏再次叹了气,接过金嬷嬷递过来的热茶,吹了吹慢慢饮了起来,待定会子神便站起来道:“走,看看婉婉去!婉婉的产期越来越近,真希望老三能早些回来。说起来婉婉自嫁给老三,真没过过多少舒心的日子。怀祺哥儿的时候吧,刚跟着老三到蜀地,怀晨哥儿生晨哥儿的时候,虽人在京城,老三却不在身边。本以为这一胎总能舒舒心心的,没想到老三又接了那么危险的差事去了江南!。唉……”
说罢,吴氏长长地叹了口气。
三个儿媳,吴氏最喜欢林婉,便更觉得最对不起林婉。
钱霏霏和毛艳霞怀孕的时候,可都是在吴氏面前,而且各自的男人都陪在她们身边,只有林婉,每次怀孕都有这样那样的状况。
“人在官场身不由己,三爷也是没办法!”金嬷嬷说着虚扶着吴氏前往林婉居住的静思苑。
吴氏来的时候,林婉正支着脑袋看着房里的丫鬟们给她肚子里的孩子做小衣裳。
陈老太医确诊林婉怀得是双胎之后,她房里的这些小丫鬟不知又做了多少小衣裳,每当看到丫鬟们动针线,林婉便觉得自己肚子里怀得不是两个而是七个八个,否则那么多小衣裳哪里穿得完?!
听到外面丫鬟的问候声,林婉便知吴氏来了,连忙支着身子想要从榻上起来,只是身子实在太笨了,不过刚刚直起身子,吴氏便一步跨了起来。
见林婉想要起来,吴氏嗔了林婉一眼道:“快坐着别动,自家人客气什么!”
说着并不急着上前,先对着林婉的肚子猛打量了一番,眉头不由微微皱了起来,指着林婉的肚子回头对跟在身后的金嬷嬷道:“也没见婉婉多吃啥,走动的时间也不少,可是怎么看婉婉的肚子都要比当初老大媳妇老二媳妇怀双胎的时候大不少!”
金嬷嬷用手指轻轻戳戳了吴氏,应是提醒吴氏不要在林婉面前多说这些,免得林婉多思多想。
吴氏脸上微微一僵,忙改口替自己描补:“不过当初婉婉怀晨哥儿的时候,肚子也比别人大些,当时很多人都以为婉安危怀的是双胎呢!”
金嬷嬷微微松了口气忙接道:“可不是嘛,当初老奴也以为三夫人怀的也是双生子呢!”
林婉也不由笑道:“许是我的怀相与众不同吧!怀了三次,只怕也就怀砚台的时候还算正常。娘只管放心吧,有陈老太医还有张嬷嬷,婉婉一定能平安生下肚子里的仔!”
听说林婉最后这个“仔”,满屋都是压抑不住的笑声。
吴氏不由对着林婉的手轻轻拍打了一下,佯装生气板起脸来嗔道:“呸呸呸,什么‘仔’不‘仔’的。”
说罢伸出手来隔着衣服轻轻抚摸起林婉高挺的肚子,嘴里还不住声地叫着乖孙乖孙女。
“娘,看样子要下雨了,一场秋雨一场凉,阿爷和爹可备了厚衣裳?”看了眼外面秋风下飘荡的落叶,再抬头看了眼略有些阴沉天,想起过了仲秋便又去了南郊庄子的叶老爹和叶大民,林婉问道。
“婉婉放心便是,娘已经让人往南郊送了些厚衣裳,顺便还问了问你阿爷。你阿爷打算待今年的酒全部入窖再回来,算起来也没几日了。”吴氏一边感觉着林婉肚子里胎儿的动静一边答道。
吴氏对家人的照顾向来精心,林婉也不过只是随口问一问罢了。
婆媳二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闲话,谁也没提叶深,也没提今日又来叶家串门的吴家舅母。
林婉不提吴家舅母,是因为她知道吴家舅母每次来叶家,除了说些有的没的,便是想方设法从吴氏那里要好处,提起来只能让吴氏难堪。
让吴氏难堪的事,林婉自然是不会做的。
吴氏不提却不是因为难堪,只是不想让林婉知道那些糟心事。
不提叶深,则是因为她们已经得到了叶深的最新消息,知道叶深一时半会儿回不来,多说不过是徒增想念和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