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林婉的娘家嫂子安惠娟专程来了趟墨香街,给叶家给林婉带来了叶深的最新消息。
朝廷已经开始往暨州调人,虽说对于调谁去暨州任知府,还没有完全定下来,暨州的其他官员却已经从各地赶往暨州,故而叶深很快便能启程回京城了。
按罗氏的话来说,叶深九月中旬便能从暨州启程。
叶深从江南回京城,不再有重车拖累,轻车简从大约也就半个月左右便能抵达京城,如此算起来,叶深或能在月底赶回京城,最迟在十月初,应该能赶上林婉生产。
不过也很难说,毕竟林婉怀的是双胎,双生子早产个一月半月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昨日得到安惠娟送来的消息之后,吴氏再次与张嬷嬷和赵娘子说了番话,目的只有一个,那便是外面的消息尽量不要往林婉这里说,不管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大家都知道林婉现在的情况,只是没有不应的。
当然大家都知道若真的什么事都不告诉林婉,什么人都不让见,也是不行的。
故而每每有人请见或者前来探望,虽说还是会被带到林婉面前,却在见到林婉之前接受一番耳提面命。
所幸来探望林婉的不是震南侯府的人,便是林婉的几个姐妹,或是两个妯娌,倒能理解叶家的这个做法,少不得要羡慕林婉如今的日子。
谁都知道,若是没有吴氏在前面顶着,就算赵娘子和张嬷嬷是林婉跟前的得意人,也不可能做到这个样子。
震南侯府的人还有林婉的姐妹对此除了羡慕,自然更多的是替林婉高兴。
作为妯娌心里便多了些许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就算当年她们自己怀孕的时候,也得到了吴氏无微不至的照顾,可是看着如今林婉被捧在手心里疼爱的模样,心里依然很不是滋味。
可是无论是钱霏霏还是毛艳霞面上都不敢有丝毫的表现,别人不知吴氏绵软性子背后的强硬,作为儿媳她们还能不知道?
虽说都是儿媳,但是她们认识林婉之日起,便知道林婉在叶家的身份和地位,她们拿什么与林婉比?
再说见得多了,心里多少也有些麻木了,就算心里有再多的意难平,表面上还得依着吴氏尽量哄着林婉。
当然只要不得罪林婉,林婉还是很好哄的,事实上林婉压根不需要她们哄,只需要陪着林婉说说孩子,说说京城的热闹便是。
自叶家三兄弟全部归京任职,林婉便成了妯娌之间的黏合剂,缓缓修补着妯娌之间的裂痕,这几年来,每逢佳节,不说叶清一家,就是叶湛一家也偶会在墨香街留宿。
虽说难免还是会有不太对付的时候甚至偶尔也会起争持,到底不再是冷眼相对或是舌枪唇箭,当然林婉也没想过自己能彻底消除钱霏霏与毛艳霞之间的隔阂,只要两人表面上能过得去,作为曾经的好姐妹,林婉觉得也算是心满意足了。
吴氏自是希望三个儿媳的关系能够回到从前,却也不会强求,毕竟她不但心疼当年毛艳霞所受的罪,也心疼那两个没能出世的孙子孙女。
自林婉的产期越来越近,钱霏霏和毛艳霞来墨香街探望林婉的次数也有所增加,吴氏几乎每日都是提着颗心,生怕钱霏霏和毛艳霞凑到一起生出事端,影响到林婉。
所幸钱霏霏和毛艳霞像是约定过一般,虽说来得勤,却从来不曾碰在一起,一段时日下来,吴氏那颗高高悬着的心才算缓缓落到实处。
事实是吴氏这个猜测也不算有错,虽然钱霏霏和毛艳霞不凑在一日来墨香街并不是她们自己约定好的,却也是林婉的有意安排。
虽说林婉自己并不得以钱霏霏和毛艳霞一直来陪她说话会出什么事情,可是吴氏这些日子的提心吊胆林婉都看在眼里,她舍不得吴氏这般地为自己担惊受怕,便不动声色地与钱霏霏和毛艳霞进行了约定。
总之钱霏霏来墨香街的日子,毛艳霞就不会来,反之亦然。
如此平平安安地到了九月中旬,这日朱玲玲带着她家小闺女来了墨香街。
林梓墨比叶深多在蜀地留了一任,两年前才回到京城,回到京城之后便再次进了户部,没想到这次居然被点了暨州知府。
因为暨州那边情况特殊,两日前刚接的调动文书,昨日林梓墨已经匆匆带着贴身的小厮长随路赶往暨州。
林梓墨与叶深相处多了,在许多方面都跟着叶深,特别是在女色方面,原前房里还有个侍妾,自从那个侍妾在朱玲玲怀孕期间的小动作被林梓墨亲自识破之后,不但当发卖了侍妾连通房也散了。
几个通房若是愿意嫁人的,便送一付不算薄的嫁妆让她们各自嫁了,不愿意嫁人的便送去庄子里养着,反正林家有的是钱!
得知林梓墨已经启程赶往暨州任暨州知府,林婉惊讶地看着一派安适的朱玲玲:“那你呢?留在京城吗?”
朱玲玲笑道:“夫君说如今暨州还不算太安稳,担心我们的安全,便让我和莹姐儿在京城过了年再去暨州与他团聚。”
林婉点了点头,这样的安排也没错。
“这次江南大旱和动乱,林家在江南的生意只怕受到不小的影响吧。”想起林家在江南也是有不少生意的,林婉便问道。
“可不是嘛,江南的每个庄子几乎都是颗粒无收,原本庄子里有些存粮,将这些存粮拿出来分给佃户们再往铺子里送些,日子总能熬得下去。
只是没想到会出现叛乱,庄子里的禄被抢不算,还有两个庄几乎被烧光。
所幸庄头见机得快,看情况不对,带着庄子里的人躲进了山里,死伤的人数并不算多。
比起庄子,那些铺子就更惨了,几乎没有不被抢或被烧的。
江南这场灾就算不会让林家伤筋动骨,损失却也不小。
若不是叶大人去的及时,决策得当,如今的江南还不知乱成什么样子。
唉,听说那些乱军八成以上是当地的百姓,你说,叛乱从来就是一条不归路,他们图的到底是什么?”
说到这里不由长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