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愈是生气,面上笑容愈是灿烂,“如若我们是刁民,那么您又是什么人?刁民的弟弟?小刁民?”
祁颂脸色一变,不等他开口,方才畏畏缩缩躲在他身后的梁公公就忙不迭跳了出来,伸手指着她,掐着一把尖锐的嗓子呵斥道:“大胆!竟敢辱骂圣上!来人,给我把她——”
话未说完,没有得到呼应的梁公公停顿了一下,伸着脑袋往身后望了一眼,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他们这趟出门算是私下出宫,身边并未带着那些士兵。
他僵住了,回首与姜祸水四目相对,见她缓缓勾起嘴角,笑得意味深长。
她朝身边的阮袂使了个眼色,两人这么多年的交情,彼此的默契不需多言。
阮袂飞身掠起,几乎是眨眼的功夫就从祁瑨身边落到了梁公公的身后,嘿嘿笑了一声,伸手提起他的后衣领。
就在她起身之际,身旁一只手猛地抓住了她的胳膊,速度快如闪电,这么近的距离,阮袂竟然没有察觉到他是何时出手的。
他出手的动作又快又狠,阮袂下意识深深拧了下眉,等待着手上即将传来的疼痛,就连姜祸水也预备动手。
只是刚迈出一步,就被祁瑨按住了肩膀。
姜祸水抬头去看他,却见他从容不迫地朝她笑了笑,递了个让她稍安勿躁的眼神。
祁颂的手钳着她提着梁公公衣领的胳膊,却并没有用狠劲儿逼她吃痛松手,恰到好处的力道让她无法摆脱,薄唇吐出两个字,“松手。”
两人仅有一臂之遥的距离,近到阮袂能嗅到他身上的龙涎香。
年轻帝王棱角尚且能够循到青涩的痕迹,然而除此以外,无论是身上的气息还是行事作风,都变得无比陌生。
兴许是习惯了身为上位者发号施令,说话时带着一股不容置喙的命令口吻,带来的威压让阮袂下意识屏住了呼吸,心跳不知是紧张还是害怕,陡然间失了规律般狂跳起来。
见她不听,祁颂俊朗眉宇间隐约带着点不耐,又沉声重复了一遍。
说完,深邃黑眸看了过来,眼底似乎带了点如果她再不松手就不客气了的意味。
说实话,阮袂有点怵,但彼时也不知怎么的,脑子一热,顶撞的话就脱口而出了。
“我不松!”
话音刚落,祁颂瞳孔微张,似乎没料到她胆敢顶嘴,怔住了。
阮袂很快回过神来,雄赳赳气昂昂说完那三个字后立马就后悔了,气势泄了大半,赶在祁颂发怒之前,连忙补充道:“那要不,我们一起松?”
她以为他在和她玩过家家?还有商有量的?
祁颂差点被气笑了,对上她忽闪忽闪心虚又恳切的目光,居然鬼使神差地说:“好。”
像老母鸡似的被人拎着后衣领的梁公公没想到,这年轻帝王都亲自出手了,两人还能磨叽这么久,更没想到他耐着性子等了好半天居然等来了他神来一句“好”,当时被勒的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
梁公公蹬着腿开始挣扎,企图唤醒自家陛下给迷惑的理智,“陛下,救救老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