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金河说,他临走前恶狠狠地放了话,说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放他们离开南瑟的。
姜祸水为此还担忧了一会儿,谁知入夜,她睡的正香时突然被身边的人叫醒。
祁瑨神神秘秘地带着她从屋内的密道出了府,姜祸水迷迷糊糊地跟着他走,对于此行的终点一头雾水。
然而当她看到站在面前的夏术时,惊得瞌睡虫都飞了。
祁瑨带她来见夏术做什么?
如今的夏术变得憔悴了许多,看起来像是十天半个月没睡过好觉似的,眼神浑浊。
姜祸水几乎是下意识想转身逃走。
祁瑨拉着她的手,扶住她的身子,轻声安抚,“别害怕。”
出于对祁瑨的信任,姜祸水站在原地没动。
夏术深深凝视着祁瑨,看起来欲言又止,率先出声打破平静。
他嗓音沙哑,视线落在姜祸水的小腹上,“她真的怀孕了?”
对于这位血缘上的公公,姜祸水可没什么好脾气,“不劳您费心!”
夏术淡淡笑了几声,也不知道是被她的态度气笑了还是实在没精力和她计较,“好歹是我的孙子。”
闻言,姜祸水露出警惕的目光。
“好了,我今夜就安排你们出城。”
祁瑨自始至终没和他说一句话,只是点了点头,带着她往外走去。
这里是稷亲王在郊外的一处别院,随着他走出来之后,姜祸水看到这里停着几辆马车,定睛一看,马车里装的东西分明是他们白日里的行李。
按理说这些东西此时应该还在祁瑨府内停着的那几辆马车中的。
看到这些,姜祸水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合着祁瑨早就料到今日出城不会顺利,甚至连祁颂突如其来的变卦都算到了?
祁瑨扶着姜祸水上马车。
姜祸水没动,“阿荨呢?”
话音刚落,就听到了不远处传来熟悉的声音。
其中一辆马车上亮着一抹微弱的光,车上的人正掀开车帘在向她招手。
居然是阮袂。
姜祸水一愣,走了过去,发现马车内还坐着孟溪云和殷萝。
她看着阮袂,“你怎么在这里?”
“我……我也想和你们一起去北沧嘛。”
没等她说话,阮袂紧接着保证道:“我已经和我爹娘打过招呼的!妹夫也答应了,你可不能现在赶我走!”
姜祸水无奈地叹了口气,没再多说什么,转身上了马车。
她坐稳之后,队伍便朝着与白日里截然不同的方向悄然启程了。
既然是瞒着夏濯偷偷出城,自然不能走官道。
在上马之前,祁瑨若有所感,回首望去,见夏术静静地站在不远处,默默地注视着他。
夜色正浓,天边的黑云遮住了明月的光,祁瑨看不清这个一夕之间陡然沧桑的中年男子脸上的神色,只是在策马出发前隐约明白,这一别,就是永恒。
车队一直行驶了很长一段路,祁瑨没再回头,却也知道有人在他们走过的路上为他们平扫车轮碾压而过的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