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
过了一会儿又见她端着一个木盘走了进来,上面摆着几个瓶瓶罐罐,旁边还铺着几卷干净的纱布。
仿佛预料到了什么,祁颂眉心一跳。
阮袂将木盘放在桌上,转头对他淡淡道:“换药了。”
说完她便转身,微附身打开一个个瓶罐的塞子,动作十分娴熟。
祁颂深吸了口气,仍不甘心地问了一句:“你给我换?”
“对啊。”
听着她无比自然干脆的回答,祁颂微震,半晌才道:“男女授受不亲,你是未出阁的女子,怎么能……”
他话未说完,阮袂突然头也不回地冒出一句:“你怎么知道我是未出阁的女子?”
“……”
祁颂沉默,阮袂也没追问,顿了顿说道:“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患者无男女。虽然我不是大夫,但我的阿爹和几个哥哥都是武将,身上经常添新伤,在哥哥们没娶妻前一直是我和阿娘给他们擦药包扎的,所以你大可放心。”
“我不是这个意思……”
祁颂目光随着她的动作移动,见她突然走了过来,一时间不明白她要做什么。
直到腹上一痛,才猛地回过神来。
原来阮袂正在拆他的纱布。
只是这动作着实粗鲁了些,仿佛在泄愤似的,不见半点儿温柔,倒像是在扯着这一圈圈的纱布。
祁颂猝不及防被勒得一痛,忍不住“嘶”了一声,发出痛呼。
阮袂动作一顿,眸光微闪,动唇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没说出口。
祁颂剑眉深拧,看起来要发怒,眸中暗藏冷箭,须臾却像是碰到了灼灼烈日,倏然间消融了一干二净,只是口吻依旧不太好,“好歹我也算是你半个师父吧?你态度怎么这么差?”
即便在心中无数次对自己说要克制住情绪,但阮袂从来不是个足够理智的人,能心平气和地喂他喝药给他换药已经是她自认能做到的极限了。
在给他拆纱布时到底没按捺住脾气,手上的力道重了些,她有心道歉,但莫名说不出口。
好像说出来就会矮了他一头似的。
谁知祁颂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阮袂陡然间像被点燃了似的直起身,睥睨着他苍白的脸,哼笑道:“我可不敢称堂堂北沧太子殿下一声师父,毕竟当初我连您姓甚名谁一概不知。”
没等祁颂开口,她便自顾着点了点头,“不过也是,咱们萍水相逢,您本就没有必要向我交待这些,多年不见,您能记得我,我就该庆幸不已了。”
听她谈起之前的事,祁颂愣住,“我当时并不是太子……”
阮袂加大音量,打断他:“对,您当时不是太子,只是个平平无奇的北沧皇子,我呢,就是个微不足道的南瑟武将的女儿,我算哪根葱啊?”
“……”
祁颂是个很敏锐的人,若说一开始没察觉到,如今这室内蔓延的火药味,却已经不容人忽视了。
阮袂想到了什么,似笑非笑道:“说起来,我还未来得及恭喜您取得太子妃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