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察着对方。
“我们能够拥有的力量十分有限,而另外两个敌人都过于强大,甚至看起来不可战胜,你绝望了吗?”
“无论如何,我都将在这里战死,所有人都会流尽最后一滴血,无人可幸免——”
蒙巴顿嗓音沙哑地说,他的声音因恶意而低沉,眼中泛着红光,就像血管悉数破裂。
就像被刺到一般,裴格多一跃跳上岩石,揪住蒙巴顿大衣的领子,中指和食指按住对方的额头。
“稳住,不要让愤怒冲垮你的正义!”
他们背对着黎明,裴格多用尽全力探入对方的脑海,将盘踞其中的一丝血雾抹去。
喘息间,蒙巴顿眼中的红色消散下去,并开始剧烈地咳嗽,喘出的数团烟雾汇入了突然刮来的风中。
“发生了什么!”
一个声音传来,裴格多随即将蒙巴顿扔到石堆顶上,然后转身走回营地。
布朗兹站在防御工事外,对着裴格多招手。
“我听到了些动静,还感觉到一点污染。”
蒙巴顿从碎石堆上走下来,揉了揉脑袋。
“昨晚在看报告的时候似乎太激动了。”
蒙巴顿说着,推开了悬挂在战地指挥所入口的帷幕,裴格多在他身后站了一会儿,然后从他身边挤过去对布朗兹点头致意。
“好吧,老伙计我告诉过你,现在这个区域已经被血神的影响覆盖了,它会想法设法摧毁凡人的神智,你必须保持冷静,否则便很容易堕入黑暗与狂怒中不可自拔。”
布朗兹解释着,同时也注意到蒙巴顿和裴格多之间令人不安的紧张气氛。
“明白,只是——”
蒙巴顿摊开双手,十分无奈的说道:
“我每天都会受到几十起士兵哗变或者攻击战友的报告,伤亡数字一天天的增加,再继续下去,不用敌人来攻击,我们自己就会消灭自己。”
“这个我明白,但现在我们必须等待,因为欧克的目标和我们的一致的,在彻底摧毁地狱之门前,我们只有等待。”
“那摧毁之后呢?就凭我们已经自相残杀得只剩一点点数量的败兵,又该如何击退欧克?”
布朗兹犹豫了一会儿,像是在考虑要不要补充些什么。
但最终他只是摇了摇手。
“我们不会辜负所有人的期望。”
“好吧,但愿如此。”
蒙巴顿叹了一口气,然后转身离开,将布朗兹和裴格多留在一起。
“出什么问题了,老朋友?”
“他不信任我们。”
裴格多一边说,一边看着帷幕在蒙巴顿身后合上。
“他是个好人,一名优秀的军人,他的手下爱戴他,他们跟随他而不产生任何疑议……起码大多数人如此。”
布朗兹给对方倒了一杯水,然后轻声道:
“他或许不是非常有洞悉力和预见力的人,或许也不是我们能遇到最好的军官,但他是个好人……毕竟这是他的家园。”
裴格多仔细审视了他的老朋友一段时间,众多情感和事件在他的脑海中交织奔流。
即使经历了这么多事后,布朗茨依旧如学徒般纯真。
一股懊悔和情感冲刷过思想,裴格多觉得自己又回来了。
“原谅我,是我没有深入与他沟通。”
“没有什么需要被原谅的,老朋友,你是我见过最聪明的巫师,如果你在解决谜题前就中断思考的话,我会失望的。”
布朗兹淡淡地笑道。
对方的真诚触动了裴格多,他热忱地拍了拍老朋友的肩膀。
“你之前的意见或许是对的,我的决定下的太草率了,密教还有太多我不知道的方面,它们是否真的想要拯救这个世界仍然是未知数……或许这就是我们天性的另一面,容易轻信而又多疑,它使得
我们必须不断斗争。”
“总之完事小心。”
这时,一个卫兵掀开帷幕,小心的说道:
“大人,紧急情况。”
说着,递进来一张加密过的白纸。
裴格多接过后轻轻一抹,上面便出现了细小的文字。
他看了一会后,抬起头对布朗兹说道:
“第一批恶魔军团已经出现在黄铜之门外!”
布朗兹抢过秘报,扫了一眼后,忧虑之色随即爬上他的眉头。
“数量无法预估……这只是第一批。”
在他放下秘报的一瞬间,那张白纸便立刻燃烧起来,火光将两人的脸照得阴晴不定。
“说起来真是可笑,我第一次如此渴望欧克能获得胜利。”
裴格多的话让布朗兹跟着苦笑起来。
“是啊,无论谁胜谁败,战争结束的那一刻,都将是终焉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