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耀便站起,对着赵璧恭身一礼,说道:“赵先生可好!不知贵臀是否已然无恙?”
赵璧脸色一怒。三年之前,就是因为南京府的人挑拨,自己虽然帮忽必烈王爷赚了二十万两银,结果不仅钱被没入蒙哥王府,自己还被蒙哥当众鞭罚。
此事,被自己视为毕生之耻,却未料到这厮竟然敢如此肆无忌惮地揭自己伤疤。
“竖子无状!”一声大喝传来。
陈泡侧过脸一看,却是站在赵璧边上的一个老儒。
年过五十,胡子白了一半,脸色却是红润油光。
陈耀嘴里啧啧地叹了两声,满脸无奈地说道:“我说赵先生,你打不过我就算了,干嘛把你爹给叫来了?”
这两人都是身着儒衫,一个年过五十,一个三十岁不到,站在一起,还真的有点像是父子。
“你——”赵璧两人同时大怒。
“乃公贵姓?”陈耀依然面带笑容地问道。
“鄙人,姓李——”这位老儒话刚出口,便知不对,一张脸顿时涨得通红,几欲滴血。
“南京府的人,只会呈口舌之欲吗?”赵璧冷冷地说道。
也速不花有些茫然地问道:“你们,说的什么意思?他干嘛这么生气?”
陈耀两手一摊,说道:“我问赵先生,他父亲贵姓,可是这位老哥非要自己跳出来说姓李,我也很无奈啊!”
好像是没毛病!
蒙古人从来都只有名字,没有姓氏。也就是成吉思汗之后,才给自己家族冠以“孛尔只斤”的姓氏。绝大多数蒙古人即使有姓,指的也是自己所在的部族。
父亲死后,或者父亲所在的部族消亡之后,儿子转投其他部族,当然就得以新部族为姓。
而记不得自己父亲的姓氏,对于许多蒙古人来说,是一件极为正常之事。
也速不花觉得这两个汉人,为此而发怒,有些无聊。
不过看在蒙哥的面子上,他也不好当面喝斥他们。
“这位——李什么来着?是蒙哥手下?”
赵璧答道:“李——李德辉,太原交城人。”
“都是河东人啊,一个在云中,一个在交城,好像不远……”陈耀不阴不阳地说道。
赵璧胸口一闷,觉得一口老血快要喷了出来。
可是自己与李德辉的确都是河东人,这似乎无可反驳。
李德辉冷冷地说道:“小儿只知呈口舌之利,别以为你们这些人如今看似光鲜,当年在真定军手下,却若一群丧家之犬,若不是史元帅可怜,你可有今日?”
陈耀心下略惊,眼色却是未变,眯着眼问道:“你的意思,咱们还是老熟人?”
“某原为真定史元帅手下经历官,现已升为参议。”李德辉脸上有些得意之色。
“哦,又是一个金国余孽!”
这种年纪的儒士,又在汉世侯手下效力,只能是金国的遗老遗少。估计也是这一两年才升为参议,否则陈耀应当认识。
“你——”李德辉胡子一翘,可是未等他说话,陈耀又接着说道:“升了官,有了资本,这是准备换个主人看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