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避风幛,甲板上的风瞬间停了。
天青云淡,飞舟下是一片片人家,菌斑似的落在山林之间,而世家名门都占地广阔,还覆盖着阵法,望下去只有一片白雾。萧翎能数出每一家的名字,知道各位家主的风流韵事,了解他们掌控的领域,清楚他们的产业分布,这些叫许多人头疼的关系网,被他盘在心中,熟得不能再熟。
现在正是多事之秋,谁都不知道意外什么时候发生,青冥宗作为第一宗门,内忧外患,危在旦夕,这个庞然巨物一旦倒塌,各个势力之间必然会有,他被萧翎软禁了一个多月,对外界一无所知,也不敢确定自己的猜想和规划有哪些能用。
萧翎一进来便看到他坐在案边以手支额,脸色很不好,良心发现,没有上前打扰,拿了影珠闪着玩,珠中的人影一下出现一下消失,只会傻傻地点头。
果然还是真人好玩,这么个影子,不能看不能摸,也不能抱在怀里疼爱……
他这样想着,就肆无忌惮地打量谢子寻,眼神如两把火炬,呼啦啦地从他裸露的皮肤扫过来扫过去,又一次扫过眼睛时,正和谢子寻冷冷的眼神对上。
这种时候,萧翎从来没有退让过,两个人四目相对仿佛一见钟情,谢子寻的不耐如有实质,他权衡了一下,最终决定问萧翎:“最近有什么大事发生?”
萧翎笑眯眯的:“除了青冥宗,没什么事。”
“青冥宗的事,你都知道了。”
谢子寻看不下他甜腻腻的神情,又闭上眼不说话了。
萧翎趴在案上,一边看他一边琢磨他的态度。
从他说出自己早知谢子寻的身份开始,谢子寻就平静得不正常,比起最开始的百般抗拒寻死觅活,这可是温柔太多了。上次他把他逼到险些哭出来,他除了话更少之外,也没有追究什么,这算是什么意思?
谢子寻介意的到底是什么,他会为什么发怒,他喜欢什么?
萧翎觉得自己已经很了解他了,但是又觉得,他还有太多的事是自己不知道的。他想把这些事都挖出来,想知道他的一切,让他像清透的琉璃一样躺在自己手心。
他想要的太多了。
如果有位真正身经百战的浪子在这里,一定会提醒他及时收手。
进一步真心退一步假意,玩火的没有一个不是残疾。
飞舟就要到达玄机阁的栈头,萧翎忽然逼近谢子寻,伸手向他颈后一按,强行封闭了他的灵识。谢子寻倒下之前,用一种想要杀人的眼光看着他,最终无力地落到他怀里。
萧翎抱他到榻上,给他拉上被子,快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