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开始暑意升腾,人们都换上了轻薄的夏□□裳。但雁北还是春天的温度,舒适宜人。
雁北,太雁城。
六月初是乡试放榜的日子,毫不意外齐正的名字在榜上第一位,是为解元。中榜的考生们都聚在一块儿商量着去哪个酒楼庆祝一番,作为解元的齐正自然也被邀请了。
到了酒楼,大家推杯换盏,开始拉帮结派攀扯关系。这是因为得中乡试的,就算会试不中,也是可以在一些小城谋个一官半职,现在拉扯一些关系也好为之后打算。齐正是解元,自然是大家拉拢的重点人物,这些人有很多都是父母有钱或是做小官的,酒场上面的应酬都很熟悉。
齐正不同,他是从乡下来的,虽然长的周正好看,也没干过什么农活,所以外表上看与这些人没有太大区别。但是,酒场上的手段齐正却一无所知,好在他聪明机敏,学着旁人的做派说话做事,也没让人看出什么异状。这一场宴席直到戌时才止。一群书生大部分都喝醉了,由着旁人搀扶回去,齐正却灵台清明不见醉意。
齐正回到客栈房内,回味起今天酒楼的种种并不反感,甚至有一些如鱼得水的快感。他想,我是向往这种生活的,美食美酒美人,岂不美哉。“书中自有颜如玉,自有黄金屋”,读书就是为了换取更上一层的生活,若会试得中,自此身穿禽鸟官服,一跃站上太极殿,何等风光!
这种想象让他胸中悲伤,可大喜的日子她不好哭,只好扯了一个难看的笑拿过喜娘递来的檀木梳子去给陆昀梳头。陆昀的头发又黑又亮、浓密柔顺,不费什么力气梳子便一梳到底。
“一梳梳到尾,二梳梳到白发齐眉,三梳儿孙满地,四梳……”旁边的喜娘念着祝福词,但郑氏和陆昀听来却不是滋味,这场婚礼于他们而言既荒唐又难堪,却又不得不进行下去。陆安贤要看的戏,他们都得奉陪着演下去。
房外闹哄哄的,热闹非凡。虽说这婚事来的奇怪,但也是陆府的喜事,出嫁的陆明今日也回了家。几个姨娘凑在一块儿,叽叽喳喳说个不听,好像是她们嫁女儿似的。陆安贤子息不多,陈姨娘生了陆旷,王姨娘生了陆明,其他姨娘并无所出。
陆明嫁的好,今日回娘家,上穿鹅黄色的紧身宽袖短衣,下着翠绿百褶裙,俱都是上好布料,绣有白梅做点缀,满头珠翠,将她的六分姿色衬成八分,打眼一看是个清秀佳人。王姨娘今日兴致颇高,忙不急炫耀女儿在夫家的生活,许是陆昀嫁的不好,让她对比起来觉得得意洋洋。陈姨娘也暗暗兴奋着,却并不怎么显露。虽然陆安贤器重她的儿子陆旷,且她也隐隐知道陆昀的身体不健全,但是陆昀一日在府上她便还是不能完全放下心来,今日婚事一成,陆旷的地位便稳如泰山。
撇下这些人的隐秘心思,吉时很快到了。陆昀被盖上盖头,喜娘牵着他走到喜轿边,他的弟弟陆旷将他背上喜轿。
“哥哥,保重。”这个少时曾经欺负他的弟弟却给了今日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