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子垂眼递上去。
步年接过帕子按了按唇角:“你为何与那左家小子在一起?谁让你跟他走的?”
莲艾知道他这是要找自己算账了,忙跪到他身前,抱着他腿道:“不是奴要跟他走的,是他强将我掳来的!将军明鉴啊!”
步年掐住他下巴抬起来:“你还敢狡辩?我看你是长不了记性,不如干脆挖掉你的眼,割掉你的舌头,砍掉你的四肢,将你做成人彘如何?”
莲艾只觉得掐着自己的那手冰冷透骨,有股寒气顺着肌肤的接触落到了他的身上,叫他止不住地打了个寒颤。
“不要……不要,将军!”他双眼含泪,手指无措地扒拉着步年的手腕,以一种近乎乞怜的姿态呜咽地恳求对方。
“不要?”步年似觉好笑,还勾了勾唇角,“现在竟然连你都可以对我说‘不要’了。”说罢他手上一用力,将莲艾惯到一旁。
莲艾摔在软垫上,倒不是很疼,只是刚要撑起身,一只黑靴便踩在了他的手上,叫他动弹不得。
“你可知道绵绵是什么意思?”
莲艾姿势古怪地仰视着面无表情的步年,怕极了他一个不顺心就要将自己的手骨踩碎。
“是将军赐给奴的毒药……”他用词谨慎。
步年将手中染血的帕子丢进车内香炉之中,不一会儿便同里面的香料一同燃烧起来,使整个车室渐渐萦绕起一股刺鼻的气味。
“绵绵不是毒,是蛊。”步年俯低身子,直视莲艾充斥恐惧的双眸,缓缓道,“雌虫在骨,雄虫在肉,平日蛰伏休眠,每当月圆之夜,两者便会苏醒,在你身体里钻动,拼命想要见面交媾,有此情绵绵之意。”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听完他一席话,莲艾竟觉得身体又痒了起来,浑身毛骨悚然。
步年又道:“这是种十分阴毒的蛊虫,我重金购于南苗,本是想用在嘴硬的罪囚身上,想不到让你尝了鲜。此蛊唯有用我的鲜血做引方可解开……”说着他从袖中缓缓掏出一把黑鞘匕首。
那匕首一看就不是俗物,出鞘时隐隐有金属轻吟之声,莲艾甚至被那雪白的刀身晃了一下眼。
他别开脸,就听步年低沉沙哑的嗓音在耳边响起:“等我将绵绵取出,便送你上路。”
照理说绵绵该还有两日才发作,然而莲艾却在马车中惨叫起来。
浑身几百块骨头,没有一截不痒,那痒仿佛无数只蚂蚁在啃咬你的骨头,叫你克制不出要去抓挠,却又会在碰触肌肤时,被其上惊人的剧痛折磨地痛叫连连。
身体各处无时无刻不在爆发奇痒与剧痛,叫他在车室中来回翻滚,涕泪横流,嗓子都叫哑了。
外面有许多人,但这些人都不会救他。
他浑身汗湿,手指虚弱地碰到步年脚背:“将军,奴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将军饶命……”
步年盯着手中锃亮的匕首,神情没有一丝动摇:“父亲尝说我不够杀伐决断,我过去不以为然,现在想想,他竟是说准了。”
莲艾不停摇头,身上已激不起一丝力道。
步年一手握住匕首,翻身跨到莲艾身体上方,跪在他两侧,撩开汗湿的长发道:“不要怕,我下手很快。”
他一把扯开莲艾后领,露出纤细白皙的脖颈,拇指搓了搓不断轻颤的肌肤,右手高举,眼看就要一刀落下,马车外却在此时传来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