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韩绮澜大叫一声,牧流风睁开眼睛,只淡淡地瞥了他一眼,然後又合上眼睛。
闻萧悦立即采取行动,他一口气纵身跃出一丈,几乎就抓得着牧似云的衣袖,然而终究是慢了一步,他手掌的劲风来得及推开牧似云的手,使目标稍稍偏离,使长剑由刺进牧流风的左胸变为刺进他的小腹里。
长剑斜斜地从牧流风的身後刺出来。
闻萧悦立即抓着牧似云的手,说道:殿下不可。
这跟你有关系吗?牧似云杀红了眼,狠狠地说道。
闻萧悦退後几步,但依然没有松开手,他低声道:我……
你跟牧流风都是一路的货色而已!牧似云怒道,他往地上重重地啐了一口,然後就转身往宫门走去。
闻萧悦其实也不太明白发生什麽事,但他还是得跟上牧似云,他本想叫韩绮澜先看好牧流风,却一转头就看见韩绮澜已经扶着牧流风,他向闻萧悦道:闻萧大人,下官现在不能离开殿下,请你把太医叫过来吧。
是的。闻萧悦略一点头,然後便快步随牧似云离开。
牧流风一手按着小腹半跪在地上,脸色一片惨白,他嘴角不住冒出鲜血,珍珠似的眼泪一串串地流下来,哭着叫道:兄长大人……兄长大人!
然而牧似云始终没有回头。
牧流风一直紧紧地盯着牧似云离开的方向,然後合上眼睛哭泣着,他勉强站起来想要推开韩绮澜,韩绮澜这次却没有像往日般顺从,他用尽全力抓着牧流风,平日牧流风本该可以推开他的,可是现在失血过多全身乏力,竟然几乎被韩绮澜抱在怀中。
韩绮澜你松手。牧流风有气无力地说道。
我当然可以松手,可是湘王殿下,这样的事情你还想重复多少遍?
牧流风一怔,他从未听过韩绮澜如此沉重地说话。
如果连以前的自己都无法原谅,你如何能够成为真正统一天下的皇帝?
已经发生的事情是无法追悔的,终日哭哭啼啼只会惹人生厌,你如果想要陛下和太子殿下正眼看待你,首先你得证明给他们看,你是一个值得被尊重的人,你是皇帝的儿子,委屈顺从不是你该做的事情。
你不是你母亲的替身,也不是你兄长发泄的对象,如果连你都只是把自己看待成这样可有可无的存在,你叫你的父亲和兄长如何认同你?
韩绮澜缓缓地松开手,低声说道:下官僭越了,如果殿下想要追上太子殿下,现在应该还来得及的。
牧流风渐渐站直身体,然後转身看着韩绮澜,韩绮澜静静地凝视着他。
春风吹落片片桃花,沾在牧流风的肩膀上,愈发愈显得他脸色苍白,然而他凝视着韩绮澜的眼神却是如此认真,认真得彷佛他把所有的力气都拿来把韩绮澜看清楚。
韩绮澜,本王……牧流风轻轻掀动着那如同花瓣般优美的薄唇,嘴角的鲜血依然殷红凄美。
他刚说了一句,就突然眼前一黑,直挺挺地倒在韩绮澜的怀抱中。
韩绮澜扶着牧流风,他抬头望向落英缤纷的桃花树。
今年的春天,快将结束了。
闻萧悦飞快地跟着牧似云走出紫霞宫,二人一前一後地走出一段路,牧似云才转头道:你不要跟着本王。
殿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