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逐自己想要的东西的权利,不过,道不同者,不相为谋。”
汪曼春求者,为权。权力可以使她得到最大的满足,无关这份权力的正当性与否。既不同道,那也就只能各行其路。
明楼在这一行做了这么久,不会想不通这一点,所以,他当然无需去多嘴。
“那么,你为了什么?”明楼顺着话头问道。
明诚微微偏头看他一眼,声音轻淡,语气沉定:“阳光,自由,和一点花的芬芳。”
明楼点头道:“迟早都会有。”
明诚笑了笑:“现在也有。即使微小,但不是没有。”
明楼沉默了一会,才开口说话:“你知道,我最遗憾的事是什么吗?”
“跟我有关?”
“你成长的那一段时光,我没能看到。”
“如果说是国内求学那一段时间的话,跟大多数人没什么两样。”明诚说,“稍微困难的部分,是在苏联的时候,不过总体上都还算顺利。”
明楼没有说话。
他没有想到,对方用的是顺利这两个字来概括过往。
突然间,他明白了一件事情,明诚对过去的痛苦和黑暗绝口不提,不是因为对他信任度有限,而是因为时至今日,千帆过尽,已经有足够的坦然去消化。
即使是同样的世界,于不同人眼中,却是截然两端的。有人于泥沼中只能感受到秽臭,有人却能接受和理解并不完美的现实,并从中找到希望。
乌云再重,不会没有一线光亮。苦难再深,总有条路能够走得出去。
那么,一路跋涉下来,回首过往,会将行过的旅程当成自身成长的养分,而不是怨天尤人的理由。
不可能不好奇,也不能够不惋惜,错过了那一段他是如何淬炼自我的时光。
明楼开口道:“其实,桂姨虐待你的事情,我知道。”
明诚微讶,继而恍然:“一霖说的?”
“是。”
明诚叹一口气:“我早该想到,他会透露信息给你。”许一霖知道他暗慕明楼多年,会想要帮他一把也是自然而然的事。
他抿了一下嘴唇,解释道:“不是有意隐瞒,只是,事情既然已经过去了,再拿出来说,也只是增加你的困扰而已。那么,不如就当没发生过。”
明楼看向他:“想知道我的想法吗?”
明诚目光闪动一下。
明楼说:“我不会同情你,因为你不需要我的同情。”他不会将这种对谁都能有的感情加诸在他身上。
明诚明白他的意思:“但是有另外的心情?”
“我觉得后怕。”
“怕我死?”
“怕你死,怕你受伤,也怕你变得糟糕。”在分离的时间里,有太多种可怕的走向。
明诚静静听着,忽然说道:“记得你教我写过的那个‘人’字吗?”
“记得。”
“你说过,那是世上最难写的一个字。我不会忘。那么,至少,我会保证后一种可能性不会出现。”
逆境之中,可能跌倒,可能受伤,可能疲惫,也可能消亡。这些事情人力不能左右。唯一能坚守的,就是自己的心。
“是,我不该质疑这一点。”明楼看着他:“大姐还告诉我一件事,十二年前,是她让你和桂姨离开了明家。”
“你们和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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