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年纪不小,但风韵犹存,身材纤细,凹凸有致,挡着脸跟二十岁的大姑娘似的。
在夏致的记忆中她有那么多面孔——带着隔夜残妆的,早起蓬头垢面的,泼妇一样破口大骂的,但不知为何这些形象都渐渐淡去,只有昏黄的路灯下那个穿着红衣的她,像是钉子一样扎在他心里。
“乐乐?”女人叫住夏致。
夏致没回头,倒是程郁看了一眼。
“乐乐,妈妈想跟你谈谈。”
夏致回头:“阿姨认错人了吧,您是谁妈?”
女人面露窘色。
程郁将夏致护在里侧,冷冷看着女人。
女人在包里翻了翻,找出便签和笔,写了张字条放在医院长廊的椅子上,“我的电话。”
程俊卿这一病,偌大的家业无人操持,他跟程郁涉世未深,就差在脑门拉条横幅写上“我什么也不懂,快来坑我”了,这么大块无主的肥肉摆在那,不扑上来咬两口都对不起自己那把贼心烂肺。
夏致重重吐了口浊气。
真是个糟心的妈。
程郁翘着嘴角歪头看他。
“怎么?”夏致纳闷。
“你跟她长得还真挺像的。”
夏致:“夸我好看不用这么委婉。”
程郁逗狗一样掐了他脸颊一把,“好看,特别好看。”
他妈的确是个美人胚子,但再美的人也架不住在市井底层天天被那点算计熏染,当他坐在咖啡厅里跟她面对面的时候,这种感慨尤其强烈。
那么好看的一张脸竟然也会给人一种面目可憎的感觉。
她和盘托出了自己的计划,要夏致配合。
夏致被她的异想天开惊呆了,“你凭什么觉得我会配合你?”
“同样都是儿子,你看看你爸给你什么了,又给程郁什么了!不就是没从小养在身边,你到底有什么地方比不过程郁。你如果现在不下手,等到程郁以后根基稳固了,说不定会视你为眼中钉肉中刺,那时候你根本毫无还击之力。”女人说。
“给我什么也跟你没关系。”夏致整了整衣服,打算起身。
“我是你亲妈,我会害你吗?你乖乖听话,等到事成之后,一切都是你的。”
夏致:“我再说一遍,有合法继承权的是我跟程郁,跟你半毛钱关系都没有,你急赤白脸地瞎操什么心。现在想起来是我妈了?当初走的时候怎么那么潇洒。”
从那以后她妈就展示出了一个泼妇应有的基本素养,开始玩命闹,打着他的旗号联络各大股东的事都干得出来,倒不是怕她闹出多大的水花来,主要是膈应,再有就是对外的影响不好。程家那点脸面都快要给她折腾完戏了。
夏致找她谈过一次,要她停止这种跳梁小丑的闹法,结果被她撒泼打了几巴掌。他妈大概是气沉丹田用了内力,愣是给他打了个轻微脑震荡加耳膜出血,脸肿得都没眼看。
程郁看见他那张猪头脸简直气疯了,给夏致都吓了一跳。他从没见程郁发过那么大火。程郁属于蔫坏的那种,惹着他了他会攒着在别的地方找补回来,大概高中他在厕所里揍他那一次已经是他怒气的峰值了,没想到这个峰值竟然还可以再往上涨一涨。
“你就杵在那让她打?!你本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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