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确实是来说私事的。对明镜的死表达慰问,对明台的事深表惋惜,对明楼的工作和忠心加以肯定。又说起他的上司,上海驻军陆军部长冈本先生的家眷不日抵沪,因为有两个孩子,怕送到上海的学校里被人欺负,想请家庭教师,听闻明诚先生的未婚妻金老师很有水平,背景也叫人放心,所以想请金老师上门执教。
明楼回头看了阿诚一眼,阿诚道:“石田长官说笑了,我与金老师并没有婚约。”
“哦?这样么?”
“金老师是大家闺秀,明某高攀不起。”
“那是我鲁莽了。”石田摆摆手,看了一眼周佛海,“周先生说,您是上海本地人,对这里的情况十分了解,不论是经济还是情报,都对共和共荣做了很大的贡献。”说着站起来,伸出手,想去握明楼的手,以示告别。
“谢谢。”明楼扫了一眼合照,没有站起来。
石田也不着恼,坦然地收回手去:“我下车伊始,还有很多要向两位请教的。只是有要事在身,先走一步了。”他又望了一眼周佛海,然后微笑着退了出去。明楼回头看了一眼阿诚,阿诚会意,跟着出去了。
目送阿诚开车送他离开,明楼放下窗帘,面色不豫:“周先生把他带到明某的家里来,是来示威么?”
“你还念着令姐被误杀一事?”
“焉能不恨?”明楼咬牙道,“我知道藤田长官不信任我,要掌握我的家人。可以啊,南京离上海不远,明某也问心无愧。只是人还没到南京,就叫刺杀藤田长官的共匪误杀了,说出来不觉得可笑么?你们口口声声说她是个红色资本家,却被共产党的人杀了,滑天下之大稽!”
说着眼圈竟也红了,倒叫周佛海也不知如何收场,只得站近了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知道你心里恨得不行,石田长官也清楚,所以你方才失礼,他也没有计较不是?”
“您是来同我谈礼仪的?”明楼回过头来。
周佛海知道他这口气不会平下去,索性转移了话题:“自然不是。他是来示好的。你可知道为什么?”
“看出来了。”明楼面色稍缓,“日本泥足深陷,国内拖不动了。”
“是。”周佛海点点头,低声道,“你听说过桐工作么?”
“日本人虚与委蛇,一方面与我们筹备新政府,一方面又在香港和宋子良谈判。怎么可能没听过?”
“是了。石田这个人是有见识的,他提出要在上海建立一个直接对重庆进行商洽的电台。”
“秘密电台吧?”明楼讥讽道。
“你呀。”周佛海笑了,“这事儿,没有你我搭线,他在上海办不起来。”
“他这准备工作做得很细致啊。前几日阿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