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犯罪的道路。犯了罪,要审判,可是他们语言不通,这时候就需要我们出场了。
这个过程中自然遇到了许多难题,但也同样让我收获了许多难能可贵的经历,今天借此机会和大家分享一下我的经历。从我的角度讲,是翻译与司法的结合,而从各位老师的角度来看,是司法借用了翻译这一工具。我所遇到的难题除了一些司法的专业问题,自然还包括一些翻译本身的问题,比如被告人只会说方言等等,今天这些翻译上的问题我想略去不表……”
或许还是有点紧张,白真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像绷着一根弦,和在箱子里做同传时听起来又不太一样,更添了一点稚嫩可爱。徐方眯了眯眼睛,勾起唇角笑了一下。
白真的演讲只有半小时,结束之后才进入了真正的茶歇。与会的学者、律师们或是去喝茶吃茶点交流,或是解决个人问题等等,整个会场陷入一种井然有序的混乱中。白真演讲完回了一趟同传箱又出来,似乎是准备去吃点茶点。徐方起身不疾不徐地朝他走去,快到的时候发现另一边一位日本学者似乎也准备过去找他,马上若无其事地加快了步伐,他人高腿长。这时候又显现出一点优势来,他先一步到了白真面前。余光看到那位日本学者楞了一下,似乎是叹了口气,转身走了。
白真端着小盘子,刚准备夹几块点心,右边忽然就多了一大片阴影,他停止了夹点心的动作,条件发射地转头看去。
“你好。”徐方伸出手。
白真忙把手里的盘子夹子放下,和徐方握了握手。
“你好。”他打着招呼,脸上挂着疑问。
徐方拿出一张名片给他,“你的演讲很有意思。”
白真接过名片看了一眼,“谢谢,徐律师。不好意思,我没有名片。”
徐方笑了一下,“没事。我对你刚刚的演讲很感兴趣,想更详细地了解一下。不知道你有没有时间,之后以访谈的形式告诉我更多细节。”他顿了一下又道,“我会支付咨询费。”
白真似乎有些迷茫,“可以是可以,但是那些经历可能对您没有什么参考价值。”毕竟从这位徐律师的名片上来看,他的主攻领域是知识产权。
“那就这么说定了。”
做了大半天同传,还客串演了个小讲,白真这会儿脑袋已经有点不太会转了。他刚刚和这位徐律师交换了联系方式,又定下了第一次访谈的时间,茶歇就结束了。而他别说点心了,连口水都没喝上就又悲催地回箱子开始工作了。
整场学会结束后,白真感觉自己的脑子像是被一群缅甸象翻来覆去踩过八百遍,整个人都要不能思考了。他坐在椅子上两眼放空,直到脸上贴上了一罐冒着寒气的凉茶,他才一个激灵回过神来,忙躲开那罐冰得他鸡皮疙瘩都要起来的饮料,哀嚎道:
“学姐!”
胡瑞把饮料放到桌上,笑着揉了揉这位小学弟毛茸茸的脑袋,“谁让你要发呆那么久。赶紧收拾东西,带你去吃好吃的。”
白真啪地一声打开那罐凉茶,咕噜噜灌下大半罐,这才感觉有点活过来。
好累,但是好爽。
翻译真有意思。
作者有话要说: 《柔软的笔记法》系列作
小师弟白真的故事~
☆、第 2 章
02
“啊啊!”白真嚎了一声,又一次瘫倒在床上。
郑启风正坐在床上穿鞋,被白真吓得的一哆嗦,鞋掉了。
“又怎么了!”
白真抬起脖子瞅了一眼,发现室友鞋吓掉了,又笑得瘫回床上,半天停不下来。郑启风简直想一个枕头砸过去闷死这个笑点奇低的人。可惜白真床边摆着移动电脑桌,隔在两人中间,扔个枕头万一伤害了他无辜的电脑,估计此人得和他拼命。
郑启风恨恨地穿好鞋站起身,“我要出门,晚上估计晚回来。”
鞋吓掉了这件事不知道戳到了白真哪一根脆弱的笑点,他竟然还没笑够,上气不接下气地摆摆手道,“知道了,我晚上也有事。”
郑启风走了有一会儿,白真也笑够了,他坐了起来继续面对电脑上的扫描件,盯着看了几遍,手指在键盘上敲了几个字又唰唰删掉。
“啊啊啊!”他整个脸都憋得皱成一团,又瘫回了床上,“好——难——啊!”
他在赶上个月接的一个书籍翻译的活儿,是本设计类的书。里面放了各种实际的商标设计案例,配上设计师们讲述的设计理念。这些设计师们不知是语言表达能力不行,还是故意要意识流装逼,反正就是不说人话,白真有时候要看好几遍才能大概理解他们在说什么,再要想出合适的中文翻出来,脑细胞又要死一遍,简直人间炼狱。
在床上瘫了一会儿,白真又认命地爬起来,牙疼地继续他的搬砖事业。好容易把刚刚那段要死要活的话翻了出来,正松了一口气的时候,手机响了。
“徐律师?”
“你还没出门吧?”
“还没呢。”
“我去接你吧,正好顺路。大概半小时能到你们学校。”
“啊……好啊。”白真抓了抓头发,和徐方约好了在哪个校门等。挂了电话之后他便起身做出门准备。大夏天的,没事的时候白真基本不出门。不少人说过白真像条蛇,只不过蛇只冬眠,他还得加上个夏眠,太热太冷他都不愿意动弹。
今天又在寝室憋了一天,而且由于手头的活儿十分摧残心智,他翻一会儿就要瘫倒在床上思考一下人生,导致他的头发乱得有点令人发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