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哦那个啊，”叶修耷拉着头，睡乱的头发蓬松地垂在脸颊旁，他打了个哈欠，努力地睁开了眼睛，“我来找你，结果你不在，就只好在这里等你……等着等着就睡着了呗。”
“大半夜的有什么事？”张佳乐没好气。
“嗯……”
结果，半天没有听到对面的回答。
张佳乐再一看，叶修穿着宽大的睡衣，白皙的肩膀都露出了一半，现在他半醒不醒地看着自己，显然是没有完全清醒的，要他现在说事情，恐怕没有多少用。
他重重地叹了口气。
“算了算了，”他摆摆手，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先睡吧，明天再说。”
张佳乐自己的酒还没完全醒呢，头也有些难受，没有精力去和叶修计较他在自己床上睡着的事情。他推了叶修一把，示意他挪过去给自己留些位置。
叶修倒下去之后，磨蹭着床单挪开了，让出半个枕头，张佳乐躺上去，还能感受到对方的体温留下的热度。
接着，他就醒了一大半。
困意全无，脑子里的胡思乱想争先恐红地冒出头来，这么躺着，越想睡，就越睡不着。
“张佳乐。”
漆黑中蓦然响起了声音，张佳乐一惊，扭头朝旁边看去。
叶修躺在那里，本来看着天花板的，感觉到他的动作，也转过头来：“你也没睡？”
“没……你呢？”
“被你一吵，突然就不困了，”叶修回答的声音里好像有些无奈。
张佳乐沉默了一会儿，问：“你来找我是想说什么事情？”
“你喝酒去了？”叶修不答反问。
“嗯……喝了一点，”他犹豫，“明天给大孙送机，想睡好些。”
“看样子你是睡不好了，”叶修评价道。
“……”
张佳乐不说话了。
他心里有些堵，也有些难受。这一赛季刚结束，他们又一次与冠军擦肩而过，虽然这次的罪魁祸首不再是身旁这人，他对叶修也谈不上深仇大恨。
但正因为如此，他才觉得心情更加复杂。
叶修是来k市看比赛的，结束后，似乎听说了孙哲平的事，就来百花俱乐部看看。
孙哲平已经打算低调地走人了，但也不打算遮遮掩掩，他来了，就请他一起吃饭，没让他安慰自己，反而还暗示他来找张佳乐。
张佳乐不知道自己和孙哲平哪一个难受的程度更深一些。一个是可能永远地离开职业赛场，另一个被留下，即将独自扛起这个战队。
不管怎样，这些心情，叶修是无法理解的。
他和自己不一样，张佳乐很清楚，他已经拿了三个冠军，一直以来，他都有陪伴在身边默契无比、可靠无比的好搭档，这些，都和自己完全不同……
他不知道叶修过来是不是想安慰自己。他好像不是会做这种事的人，但反之，也不是会在这种情况下跑来火上加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