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少有人还喜欢这种浪漫主义的音乐了。”那个人停留在我身前五十厘米左右的位置,是一个不太近,但有些冒犯的距离。
隔着氤氲的雾气,我看不见他的脸,只能隐隐看清他的身形,不知为何,我觉得他的模样有些像桑桑,也有些像陆绪言,结合在一块后则是一个我完全不认识的人。
我想警告他回到自己的隔间里去,但我无法开口说话,我的应激性失语还没有好。
我能感受到他的目光在我赤裸的身体上来回游移,我在心里默数,如果数到十他还没有滚出去,我就对他大打出手。
然而在我数到九的时候,他却做出了一个我无论如何想不到的动作。
他亲了我。
嘴唇被碰到的那一刻,我狠狠地一脚向他踢去,可惜只踢到一团水雾,他像一条滑腻的鱼一样避开了我的动作。
“嘘——”他轻声对我道,“我给了你一样珍藏许久的东西,你感觉到了吗?”
我拧紧了眉,想质问他是谁,为什么会突然找上我,但就在下一刻,涌入的护工像逮捕囚犯一样带走了他,我的主治医师甚至亲自护着我离开了浴室,目光炯炯地看着我穿上病号服。
我用唇语问:他是谁?
“一个疯子。”医生耸了耸肩,“他一直这样,在浴室里窜来窜去骚扰新来的病人。”
我继续问:你们监视我洗澡?
“那是为了保证你们的安全。”他毫不犹豫地应对我的质疑,“现在看来很需要,不是吗?”
我不再说话,主治医师跟一旁的护士长交代了几句后就离开了。
“孟先生是吧。”护士长走到我面前,“你的病房有调整,请跟我来。”
我猜测大概这可能是上面某些人的安排,他们既然可以光明正大地把我弟弟的头放到我家门口,想必也可以悄无声息地让我的病永远好不了,或者让它从慢性病变成绝症。
我并不在乎,或许这样会更好。
“这是你的房间。”护士长带着我走到最靠里的一间屋子,用钥匙打开了门,“考虑到你的特殊状况,我们给你安排了单人房。”
我心想果然,然而在看到门后的景象时,我一下子傻了。
与先前那个灰蒙蒙的十二人间比起来,这个单间简直美好得像仙境,与野蔷薇的名声不符,也与黑三角这整个一代的风格格格不入。
这是一间儿童房,它的床位是一辆宽大的南瓜马车,一面墙壁绘着碧空白云,一面墙壁绘着宫廷夜宴,粉色的地毯被裁剪成裙摆的形状,地砖上则镂刻了一双双正在翩然起舞的水晶鞋,它还有一扇窗,密密匝匝的铁栅栏上缠绕着野玫瑰的花藤与艳红的骨朵,宛如古堡的花园围墙。
不过这些都不是最醒目的,我抬头看向天花板,金粉银画的神仙教母高高在上,笑容温柔而悲悯,蜷曲的长发散发着银子一般的光泽,水波似的黑眼睛包容地、慈爱地注视着屋内的每一个人。
神仙教母的手中捧着三颗星星,仔细一看,那是三盏吊灯,护士长打开了开关,吊灯逐渐变成了红色。
“这个其实是简易的精神波动探测器。”护士长告诉我,“红色代表有很强的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