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回答。
仙道却摇了摇头,伸手截过流川手里的篮球,顺势揽上他的肩膀,把他向场边带:“不会是今天?打球不专心啊你。”
肩头骤然传来的温度让流川差点平地打个趔趄,他脚下跟着仙道走,脑袋里却繁忙得要命。打从下午见了花原筝,一些乱七八糟的画面争先恐后地在他脑海里转,倏忽出现,又倏忽隐没,其实根本看不清楚。
但他就是知道,这些画面里,都是仙道彰。
他和仙道并肩靠着长椅沿儿坐在地板上,接过了他递来的水。他能感觉到柚子毛蓬蓬的大尾巴在自己小腿边扫来扫去,有队友们热闹的欢笑声从二楼传来。
两个自己,一个站在铺天盖地的记忆碎片中不知所措,一个坐在湘南篮球场边出神发呆。
仙道偏头,看着难得在神游状态的流川,把时间线从后往前捋。
今天流川枫应该不会遇上什么大事情,四节课都是他擅长的科目,也没有到小考的时候。
只有一件事。
他让花原筝把雨伞送到了流川那里。
他不确定花原筝是否和流川聊过什么,但他知道,流川并不是一个轻易就能被别人所影响的人。
可是……
此刻流川俨然一副飘在自己世界里的稀罕样子,走神走得很认真,恐怕一时半会儿还出不来。他只能伸手拍拍他肩膀,站了起来,道:
“你先休息一会儿,我去二楼看看。”
待流川回过神的时候,也是他醒来的时候。
篮球场的主灯已经熄灭了,只有看台四周的灯开着,遥遥投入球场内。光线昏暗了些,挺适合打盹的。
流川揉了揉眼睛。
有人在球场另一边。
拖地,整理垃圾袋,把篮球丢回推车里。
是仙道。
流川低头看了看手表。
快十一点了,偌大的场馆里,只剩了他们两个。
再不走,宿舍都要关门了。
他直起身来,感觉垫在背后的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扭头一看,是仙道的衣服。
木制长椅边沿棱角分明,球队里的人基本都习惯靠着长椅沿儿坐在地上,若靠得久了,背上便是一道长长的红印子,硌着背也不舒服。
不过一帮男孩子,基本没把这当回事。
流川把衣服抓了起来,看了看,顺手叠了,抓在手里。
他突然有点不想动,于是重新靠回长椅上,伸长了腿,看着仙道忙活。
除了仙道那边的声响,场馆里显得异常安静,但这安静,却却不太似真正的安静。白日里那些喧嚣的人声、篮球的拍击声、球鞋摩擦地板的声音,统统匀散在空气中,静伏在场馆的每一个角落里。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让身处此时此地的自己,有些心绪难平。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不过他确定自己在睡着前想通了一件事情。
如果说从未曾完完全全地、从里到外地知悉一个人的自己,开始完完全全地、从里到外地知悉了一个人;
如果说有一段关系自己始终想要保护它并免除一切断裂的可能,即使那种可能来自父母;
如果说曾经平和简单的情绪竟然会因为关于某个人的事情而动荡不安,充满了陌生而莫测的色彩;
如果说因为一个人自己想了很多不曾想过的问题,做出了很多不曾做过的事情,有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