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不愧是搞得武林各大门派鸡犬不宁的裹毒糖衣,灵巧可人的外表下,心机是颇重。
只是……
她为何要对辩叔下手?晏白河问道。
这我也想不通哪!喜鹊接道,但你等知道怎么着?一入夜,那杏儿便偷偷摸摸出了青楼──
呵呵……还不等她说完,蔺春旅低笑出声,小喜鹊儿,平时爱与辩叔玩闹,关键时候,不也对他极为关心?怕辩叔再中美人计,才会盯着杏儿一举一动。
平日见两人吵闹,老把要揍死对方这话挂在嘴边,到头来还是为辩叔着想,如此反复心思,晏白河一时难以明白。
喂喂,我话还没说完呢,做什么取笑我!喜鹊抗议着,只是因为她有不良企图,我怕波及到小春你啊!她是在强辩,就不愿给人看了笑话。
闻言,蔺春旅但笑不语。
晏白河觑了眼那讨人厌的笑。那,妳发现了什么?
喜鹊回道:杏儿去了县衙一趟。
妳跟进去了?蔺春旅追问。
不知其底细而冒然行事,这太危险了。
不……她有些心虚道,本是要跟进去一探究竟,看她在搞什么花样,可……她转转眼,不知怎地,我就是觉得不妥,迟疑一了阵才翻墙入内,转眼便不见她踪影,于是我便退了出来,回到青楼等候。
蔺春旅点头。
喜鹊本以为自己临阵退缩,会让小春失望,想不到他竟是一副安心的模样。她继续道:我在屋顶等了杏儿一夜,直到方才她回来,我就来找你们了。小春,你说,她会不会再对辩叔出手?
说来说去,就是担心这个。晏白河想了想,道:大人,不如让白河去探探。
不。他道。小喜鹊儿担心的是他们一行之中有人损伤,而白河怕只是自恃武功高强,并非有心。无论如何,都不宜鲁莽行事。
好不容易让白河自己开口相助,小春怎么阻止呢。小春,可──
方才让妳说完了,现下换我问妳。蔺春旅截断她的话。
你想将辩叔置之不理?她已是有些不可置信。她喜鹊虽非出身名门大家,又背着江湖恶名,可是非黑白还是得分的。至少,她是无法再容忍有人死在她面前了。
她对生死的执着,他并非第一次见到。蔺春旅放缓语气,道:妳好好答我,此事自有解。
……问吧。纵有不甘,姑且先听听。
蔺春旅知她心有不服,未多解释,只问:易容之术,亦有高低之分,妳可能分辨一个人是否用了易容术?
自是有高低之分,喜鹊答道,她的易容术是师父所教,长年遭人追杀,易容以保命,这技巧高不高超,直接关系到生存与否。她仰起下巴骄傲地道:虽说我的易容术没有使毒厉害,可也绝非三脚猫,只要能在三步之内看其三眼,便能说出其是否易容。
三步之内……蔺春旅抚抚下巴,一会才转头对她道:小喜鹊儿,这几日需要妳帮我看一人,若我料想无误,辩叔一事亦能水落石出。
好,小春只管吩咐。喜鹊应道。
妳且先退,一夜未眠想必累了,一旦安排妥当,我再唤妳前来。蔺春旅想了想,心知此事越快解决方为上策,而实则,他也无多余心思慢慢琢磨,遂对白河道,你去请百合姑娘前来,就说我有事相问。她来之后,你便带着玄铁牌去县衙,将我验尸结果转告于他,招他午后前来。
晏白河微诧。方才与大人谈论验尸,分明对凶手还未有个头绪,此时将县令招来,实不似大人所为。再者,为何要请百合……?
蔺春旅自是了解他所想,白河,此案与以往不同,能否让凶手伏法,也从来不是我所在意。
秀眉轻拢,他不明所以然。
想了想,蔺春旅暗暗叹了口气,百合是我镜潭东御卫,她与本案无关,只是有几个问题,她或能为我解答。看来他不解释一番,白河是不会死心的。
什么?喜鹊惊道,发觉自己太大声,连忙捂住嘴,后又以责怪的眼瞪着小春,你们镜潭这是逼良为娼吗?朝廷这也算为人民着想吗?
……蔺春旅顿时哑口无言。朝廷为人民着想与否,这问题要他怎么答呢?燕太祖举兵推番前朝暴政,或是为了解救身陷水深火热的人民。至于现今龙椅上的那人,说他完全为人民着想,那是太过,可说他完全不为人民,那也非实话。
天下如何,江山如何,他与那人有约在前,当中要使任何手段,多数时候他难以掌控。这些谁是谁非、君负臣亦或是臣负君的问题,关乎当事者一念之间,他不想答,也代不了谁回答。
是不是朝廷逼迫她,往后妳自己去问她吧。他淡道。
蔺春旅起身转向窗外,面上一贯的慵懒与不经意,远望的眼却让身后二人隐约感觉,他肩负之事外人难以体会。
是。两人不约而同答道,退出了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