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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未竟,哽在喉间吐不出来。

    害你怎样?喜鹊强忍着笑。

    妳……辩叔瞪大了眼,果真是妳这该死的死小鸟……开门,给我开门,看我怎么教训妳!

    喜鹊忍俊不住,放声大笑。手一松,便让外头的辩叔破门而入。

    看我把不把妳揍一顿!辩叔扑向她。给我站住!

    哈哈哈哈──!喜鹊笑着躲开了他虚实几招,一会跳到白河身后,一会又拿小春挡在身前,一想象昨夜想逞威的辩叔在紧要关头发现自己无法一柱擎天时会是何表情,还是拜自己所赐,笑得眼泪都给逼出来了。我这可是在帮你呀辩叔,你没听过吗,温柔乡、英雄冢,要不是我──

    妳还说!脸一阵青一阵红,辩叔一把拉住了她袖口,却又给溜了开,真给她气了个要七窍生烟了。

    一旁蔺春旅噙着笑,给自己倒了杯茶,凑进嘴边。抬眼见他的小百合看着吵闹的两人,又转向自己,似是希望他出声制止这场混乱。

    蔺春旅却是不发一语,依然是一抹笑意,眼神示意他将门带上。

    夜凉如水。

    夜月藏于薄云后,偶尔透出清冷月光。

    窗边一人独自倚面,总是慵懒的眼落于百花楼院中。

    晏白河已立于大人身后多时,循着大人所望之处。

    月下院中,几株牡丹,未到花期尚只结花苞,但见一人影正弯身浇水。

    一日下来,可以感觉大人正思索着某些事,才异常少言。又过良久,直到那人影收拾了入内,晏白河才轻唤,大人。

    蔺春旅没有答应。自一早另两人大打出手、争吵不休,直到晚膳过后他俩各自寻了空房歇下,大伙才有片刻安宁。

    夜,是该如此静的,不是?

    手,不自觉地来回抚着左手衣袖,袖中暗袋,藏有潇潇给他的纸片。

    盼了数年,盼到,他都快要弄不清自己最初究竟是做何打算……年岁,最可怕的莫过于让人习惯,荏苒怔忡时,便软弱了。

    平凡的眼,依然是将情绪隐藏的极好。

    我的小百合,又过了很久,蔺春旅道,验尸去吧。此事,还是早了早好。

    ……是。

    黑暗里,两粒花生米飞来,击中了看守衙役的穴道。

    晏白河见其二人倒下,领在大人前步出。

    后头蔺春旅瞄着趴地的衙役,边摇头,喃道:好端端的,用什么花生米呢……边从怀中掏出了小喜鹊儿为他调制的药末,抹在鼻下。

    晏白河自动略过某些话语,瞥了眼台上盖着白布的尸首以及一旁燃着的皂角,正要上前。

    我的小百合,蔺春旅道,方才忘了,你替我回房去取净布,沾以清水即可。

    ……是不愿他靠近尸体?大人以为他会在意染不染上秽气?晏白河秀眉微蹙。

    快去,平凡的眼眉,一如往常的笑意,他说得不经意,一会验完,我可马上要擦手的。来到尸体边,掀起了白布,先是细细审视一番,接着自尸体头部抚摸按压。

    ……是。若真那么在意,也不会忘了拿了。拢拢眉,晏白河离去。回到房中,拿了沾水净布,又退出房中。

    他立在二楼,由高处望着正验尸的大人。

    大人精于断狱,平时身边却没一样仵作有的用具,甚至不惜以双手直接触摸死者……大人可有想过,若是中毒身亡,尸身上可能还有剧毒未退?

    晏白河缓步绕过廊道,向楼梯而去,清澈的眼,却一刻不离大人。

    大掌从颈间下滑,抚至胸前,似在确认其每一根骨头、每一条肌肉经络是否有任何缺损以致死。

    肋骨下方,大人以双手姆指按进其腹间,隔皮肉抚脏器。

    大人眼微闭,十指来来回回在胸腹间,或按压、或捏扣,过了良久,他眉峰轻凝,双手又再往下探去。

    晏白河步伐依然缓慢,一步步踏下楼梯,只见大人双手置于尸体大腿根部,搓起一些白色粉末,拈起凑近观看。

    大人双眉又更紧皱,竟是一手握住那私处,施力。

    清澈的眼避也不避,晏白河下了楼,又回到大人身后。

    蔺春旅并未言语,思考一阵,便将白布盖回,朝白河走来。他接过他递上的净布拭手,觑了眼那好看的面容。

    对于某些事,白河是个追根究柢之人,然,对于更多的事,难让他放在心上……这……应是好事?只专注于自己觉得有价值的事,不随波逐流……

    ……武术剑法外,断狱验尸竟也能引起他兴趣吗?

    蔺春旅顿了顿。果真如此,若是早几年将白河接下山,若是在他任职刑部那时,便能以此诓他,收做弟子……以白河对梅老头的唯命是从看来,想必是个乖巧可人的徒儿吧,呵呵呵……

    早几年、早几年……那时的自己,可有余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