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嘴角抽动,已瞧见两位花枝招展的姐姐朝他走来,正想着该如何应付。
……我说,小春哪……吞吞口水,个头最小的黑面小伙子挠挠头顶,这是你要我易容的缘故吗?
这不是个好主意吗?灿烂的笑容,那不高不低的声音说着,从袖中抖出两个暗藏的元宝在手中把玩,保证四人一人一间房,还有山珍海味和赏心悦目的姐姐们伺候着,岂不惬意?
可不是。先前的恩恩怨怨在他心中已然消散。智者应声道,一个箭步来到白河面前,伸手拨了拨头发,搂起一个姑娘朝内去了。
喂!你──黑面小伙子没忘自个儿正易容成男儿,压低了声音吼着,怎知另一个姑娘见他俩是同路,又可爱得紧,搀着她的手往里头拽了去。
呵呵呵……男子低低笑道,朝另两个姑娘招了手。
见状,青年再忍不了,我记得爷说过,不好此道。
男子见两个姑娘全都冲着身旁青年笑,回道,我是不好此道,不过图个落脚处,可我的小百合,你没试过,又怎知不会喜欢,嗯?
那话语中的捉弄,令青年咬了咬牙,正想说今夜他在近处守着便是。
怎知男子以那把玩元宝的手朝他指了指,扬声道,好生招待了,几位姐姐。
于是,跟在男子身后,青年给左右两个姑娘架了进楼。
四人被带到了二楼一处僻静坐位,老鸨远远一见,上前来打招呼。
呦!几位爷儿是外地来的吧?年轻的姑娘们眼睛朝那清俊的青年打转,她道行深,眼里只瞧见两只元宝,顺手牵了个年轻的姑娘,往那多金的爷儿怀里塞。还没问爷儿怎么称呼呢?
叫声蔺爷行了。蔺春旅呵呵一笑,不着痕迹将怀里姑娘推向身旁空位。嬷嬷,我几位拜把兄弟没见识过大场面,妳替我张罗张罗,说着,拉过老鸨的手,将一锭元宝塞进她手中,爷儿们满意,另有打赏。
啊呦,蔺爷,哪儿的话,老鸨笑得花枝乱颤,紧紧攥着元宝,娇声道,秋菊、山茶、梨雨、冬梅、百合、夜昙、水仙、兰儿、莲儿、杏儿……还不快来给四位爷儿伺候着!
好、好,蔺春旅接过一个姑娘递来的酒杯,嬷嬷,上点菜吧,这是想灌醉爷儿不成?
这不就给您准备去了。老鸨娇笑着推他一把,瞧几位爷儿正挑着姑娘,起身离去了。未久,便端上了辣卤牛肉、龙王炒虾、八宝烧鹅、清蒸黄鱼、玛瑙豆腐、翠玉白菜、素罗汉、蔘鸡清汤……荤素共八样菜。
蔺爷,你们慢慢享用,老鸨笑咪咪说道,还要什么,吩咐姑娘一声。
有劳嬷嬷了,见老鸨招呼别桌客人去了,蔺春旅不经意避开姑娘们的碰触,调笑道,这位姐姐,嘴巴别老往我脸上放,妳饿,我也饿了呀,给我夹菜行了。斜眼觑着他的拜把兄弟们。
一旁,一个芳龄不过二十的姑娘正被智者端在怀里,娇嗔,藏爷,你好坏喔……你每回都赢,杏儿不依啦!
什么藏爷,是藏龙先生,软玉温香在抱,还是不忘逞逞威,妳不服,咱们再来划一轮。说着,不安份的手又将杏儿的纤腰搂得更紧了。啊啊……老天爷,想当年他十七,潇洒少年郎,与诗人朋友上青楼饮酒作乐,想他右手挥毫、左手划拳,手上功夫多了得,迷得整间青楼的姑娘……
想必是沉醉在自己的小小世界中,蔺春旅冷笑着移开视线。
再看对面小丫头片子可真吃得开,左一个右一个,左腿上一个右腿上也一个。兰儿姐姐、莲儿姐姐,快喂我吃嘛!……啊啊……秋菊姐姐也吃,我喂妳……啊呀,梨雨姐姐,别一劲儿的灌我酒呀,先说好,我醉了可是要抱着大姐姐才睡得着的呀!绝不顾此失彼,逗得姑娘们好不开心。
蔺春旅失笑摇头,幸得是个女儿身,否则可是令人头疼的小色鬼了。转向另一旁给三个姐姐围住的白河,就这么任人抚摸,想推却又怕碰了不该碰,是真不知该如何自处……啧,看来还真是从未上过青楼哪。
促狭的眼睨着那紧拢的眉峰,僵硬的身子,忽地,他道,姐姐,给妳晏爷换壶别的吧,他出身权贵,自小喝的茶都是西域进贡,妳等楼子里的粗茶他喝不惯的。毫无起伏的语气。
晏白河回过头来,望着大人。
晏爷不喝茶呀……依在他身边的夜昙转转眼,那喝酸梅汤可好?那可是咱们大姐牡丹亲自调煮的哪。
当然好,快快去取。蔺春旅说着,掏了碎银赏她。
夜昙领了赏,欢天喜地去了。晏白河还是看着大人。
蔺春旅则让身边姑娘为自己斟酒,静静看远方台上,一个歌女弹着琵琶唱歌。
清澈眼中映着那平凡的侧脸,大人察觉了什么?
那夜……果然发生了什么事吗?
秀眉紧拧,对于那夜,他还是只有不完全的记忆。
笙歌直至深夜方休。
几个喝得烂醉的男人钱使完了开始闹事,一个个给老鸨让跟班赶了出去,几个有钱的,便让姑娘搀了上楼,共渡良宵。
老鸨忙了一晚,可没忘这头还有大金主,赶了客人上楼,又回到那僻静处的一桌。
嬷嬷,可是忘了我等?蔺春旅一手支在颊边,懒懒地问。
呦,蔺爷,什么话嘛!听那不温不火的声音,老鸨反倒以为自己惹恼了大金主,巴结道,老早就给您四位爷儿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