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会先按捺不住,没想到他们还很沉得住气。那杀profesr oriarty的事,只有我们代劳了。不管得没得手,让他们背了这个黑锅都是再合适不过的。”
“当然。是千手扉间污蔑宇智波斑,又企图暗杀,制造对方畏罪自杀的假象。这就是事实,千手柱间调查出来的真相,也该是如此。”
“迪斯雷利卸任以后,他的学生倒是越挫愈勇,这些年和他玩了那么久的游戏,也该收场了。说到底,他还是太年轻。为了所谓的理想而参与到政治中,太过愚蠢;要想活到最后,赢得胜利,说到底,还是该为了自己。我在这个位置上待得太久,见过太多的人,做过太多的事,但能被我称作对手的,也只有迪斯雷利而已。他可是一个哪怕置于死地也能出其不意亮出獠牙的对手,当年我以为自己大获全胜,没想到他还留下了一个千手扉间;现在他死了,也是时候告别这个老朋友了。他的葬礼定在什么时候?”
“应该是五天以后。”
“就选在那个时候吧,用他的葬礼来作为公布泰晤士名单的陪衬,也算完满。”格莱斯顿慢条斯理的说完,微笑着饮尽杯中最后一点红茶。
第二十四章
议员千手扉间与他兄长发生争执的消息不胫而走,有人信誓旦旦的表示,两人甚至大打出手,千手柱间从办公室离开时手上还带着伤,更有人四处散播消息,说是因为千手议员诬陷无辜的人谋杀罪,被自己的兄长查出,所以恼羞成怒。种种流言蜚语如同一张密织的网,笼罩下来。
没人知道一切究竟如何,然而千手柱间手上带伤却是不争的事实。
比起这种惹人非议猜疑的消息,前议员迪斯雷利的葬礼无疑显得不那么引人注目。一个卸任许久的政客,就好像过时的花样与褪色的面料,哪怕一度华美,现在也只是无用的摆设,他的葬礼也只需要按部就班的进行。
葬礼的时间地点早已定下,因为被杀而狰狞扭曲的面孔被修饰得安然而慈祥。他没有伴侣,没有子女,更无其他血亲,与他关系最密切的,只有他的学生千手扉间。
这本该是一场冷清而苍凉的仪式,由他的学生最后一次献给他歌功颂德的赞扬,他已经死去,再去计较背后的真假也毫无意义。
于是当格莱斯顿即将出席葬礼的消息传开时,所有人都不由深究起其中的隐秘。也许是出于对对手的敬意,来送最后一段路,也许是借题发挥,造出更大的事端。
这样多雨微冷的季节里,风中永远氤氲着泥土的味道。泰晤士河的码头前,鸣笛声依旧此起彼伏,船只来往,船工们兢兢业业的搬运着货物。伦敦这个被工厂烟囱装点的城市难得褪去金属般的厚重感,变得如同中世纪古旧油画的一景。
所有已经发生的,还未发生的,都沉寂在这片色彩黯淡的景象里,短暂的定格为迷蒙的剪影。
——是否这个时候让一切戛然而止,才是最好的选择?
黑色的正装穿在身上与平时并无差别,然而扉间还是再一次整理了一下肩头的褶皱,确保一切一丝不苟。比起他的兄长,他的肤色稍显苍白,这种肃穆的衣着更加衬出一种冷漠不近人情。
他独自一个人站在窗前,目光从落地钟上扫过。
离前往教堂参加葬礼还有一个小时,现在收拾整顿好一切未免太过提前,但他第一次没有把时间紧凑严密的安排起来,而是放任自己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注视着窗外的雨景——这场雨连着下了许多天,直到现在也没有停下来的迹象。
他恍惚间记得第一次进入伦敦政府,走进这间办公室,见到迪斯雷利的时候,也是这样一个阴雨连绵的天气。
那个中年人有着一双看似温和实则深不可测的眼睛,停下手中的事宜抬头看着他,露出一个慈祥的微笑,缓慢的开口说,我看过你的履历了,年轻人,你很出色,你一定会干出一番大事业。
时至今日,他也分辨不清,那个人的这句话,是真的有所期许,还是只是一句对晚辈无关紧要的勉励。
后来,他亲眼看着这个成为自己老师的男人如何从容不迫的驳倒政敌,如何游刃有余的应付挑衅,那些手段有的委婉有的狠毒,还有的让他觉得不齿,但是迪斯雷利,他的老师,总是不厌其烦的向他解释,这就是政治。
政治这个词,在他的口中有了冠冕堂皇的色彩,仿佛一个政客天生就该道貌岸然。
在泰晤士名单上签下自己名字的那一刻,他才真真切切的感觉到,从前自己的渺小。年轻,骄傲,才华,这些所谓的资本其实一文不值,没有权力,就只剩无能为力。就连保住自己都如履薄冰,还谈什么大义去拯救更多的人呢?
突如其来的风将窗户刮开,雨丝伴着冷风灌了进来。
扉间从恍惚中清醒,整理了一下领带,从内侧口袋掏出了一会儿葬礼上的致辞稿。
没有一句措辞不得体,没有一个词汇不精准,恰到好处得如同他过去草拟的一份份法案,挑不出一点过错。
格莱斯顿要来参加葬礼的消息他一早就听说了,现在他手握泰晤士名单,要想最大限度的利用它,这场葬礼是最好的时机。
尽管他的兄长信誓旦旦的表示绝不会给他作乱的机会,但他很清楚,这次没有人能阻止格莱斯顿。那个年迈的政客等这一天已经太久,乃至迫不及待,他是不会让任何人破坏这次计划的。
他不会否认自己的罪孽,更不会逃避,早在霍乱爆发的那一年,他就已经预想到了会有这样的一天。
办公室外有敲门声响起,助理送来了刚采摘下的白色蔷薇。白发的议员将苍白的花朵别在胸口,拿过手杖与帽子,面无表情的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