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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五章

    “先生,你需要买一朵花吗?”脆生生的疑问在喧闹的街头响起。柱间低头看见了一个买花的小女孩撑着伞,仰着头冲他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于是蹲下身,与他视线平齐,看了眼她手中盛放的花束,同样报以一笑:“那你帮我挑一枝吧。”

    女孩用一朵白色的玫瑰交换了他手中的便士,然后跑入熙熙攘攘的人流,不见了踪影。

    柱间站起身,转头看向远处的泰晤士河,与更远处的威斯敏斯特宫。大本钟的钟声每一下都冗长而缓慢的碾过心头,雨幕连绵仿佛永无止境。此时他正伫立在威斯敏斯特宫对面的街角屋檐下,一动不动的关注着那边的动静。

    暗号中白色的玫瑰,确定了格莱斯顿即将出发前往举办葬礼的教堂。他将花朵别在衣襟前,脑海里计算着从威斯敏斯特宫出发的路线。

    必须拿到泰晤士名单,这一点他非常清楚。故意制造的谣言,散布的流言蜚语,都只是为了让格莱斯顿以为一切尽在他的掌控之中。尽管他的对手狡猾而精明,却也是一个过分自大的老人,他用了许多年去等待胜利,在最后一刻,还是犯了致命的错误——没有谁能彻底掌握人心,他或许是太高看了自己的权谋,或许是太轻看了对手的反击。

    远远的,他依稀看见一个人影从正门走了出来,身后跟着恭敬的助理。

    是格莱斯顿。

    柱间微微眯起眼,转身拐入街道的里巷。

    格莱斯顿扶着助理的手颤巍巍的登上马车,他已经不年轻了,这种阴雨的天气出行对他的身体并无益处。他安坐在舒适的马车中,看了眼外面,突然开口:“那是千手扉间的马车吧。”

    对面的助理认真确认后点头:“是的,大人。看来千手议员安排出行的时间比您提前了一些。”

    “就让他先行一步吧。”格莱斯顿沙哑着嗓子,露出一个宽和的微笑,“那可是他的老师,他当然要第一个到场。而且,要他到场了,我们才好把一切拉开帷幕,不是吗?”他靠着柔软的背垫,闭上眼沉默了一段时间,随即敲了敲门板,“出发吧。”

    马鞭声响起,马车缓慢的前行。格莱斯顿抚摸着放在膝头的匣子,看着外面缓慢后退的景象。快了,很快一切就能终了,这场棋局被拖延了太久,他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一会儿会有许多我们的人到场,您的演讲一定会得到最高呼声的支持。”

    格莱斯顿笑了起来,不置一词:“自己的花园,当然要按照自己的心意来修剪。”他漫不经心的撩开车帘看了一眼,突然皱起眉,“这走的是哪条路?”

    助理看着外面偏僻荒凉的街景,察觉不对,拍着车板大喝:“停车!停车!”

    然而马车全好像全然失控一样,越跑越快,肆无忌惮的驰骋在空荡无人的巷子里,马蹄声急促的响起,带来剧烈的颠簸,与滂沱的雨声混在一起。很远的地方传来沉闷的雷声,阴霾的天空后有闪电影影绰绰。

    助理不得已拉开了车门,探出身子想制止前面驾车的人,但下一刻,马车夫蓦地勒马停车,他整个人都失去平衡的摔出车厢,倒在地上。他吐出口中的泥泞,挣扎着准备站起身,却被一个人一脚踩在后颈,动弹不得。在对方脚下用力后,惨叫一声,失去了知觉。

    裹着黑色斗篷的马车夫摘下头顶的帽子,露出一张带了半边伤痕的脸。

    “我家大人想请格莱斯顿议员当面聊聊,如果有什么失礼的地方,还请见谅。”

    带土冲着车厢微微欠身,优雅得体的措辞,唇角的微笑高深莫测。

    “是什么人的邀请,让人如此难以拒绝?”格莱斯顿从马车中走出,目光森冷,他已经一眼看穿了当前的局势——本来应该跟随的一切护卫与随从都不见了踪影,这显然是一早就被安排好了的。

    是什么人暗中布置了这一切?而他居然毫无察觉。

    带土撑开黑色的雨伞将他请下马车,如同一位尽职的执事替他引路,走进巷子的更深处。

    “你的主人是谁?”

    带土在一处残破的门拱下收了伞,笑得更深:“他是阴影处的皇帝,未加冕的君王。”

    格莱斯顿睁大眼,蓦地转过身。

    男人一身送葬的黑色正装,支着黑色的雨伞漫步走来,黑手套与袖口间那截苍白的手腕看起来清冷而瘦削,凌乱碎发下的目光骄傲而冷漠。他一步步走近,身上没有溅到一滴雨水,胸口别着的白玫瑰幽然盛放。

    “离上一次见面没过多久,格莱斯顿议员就已经忘记了吗?”男人唇角微扬,笑容显露出一种危险的锋利,“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是profesr oriarty。”

    第二十六章

    雪亮的闪电砸下,照亮那个挺拔的身影,雷声在很远的地方乍然响起,仿佛连雨声也跟着安静下来。

    “你怎么可能……”格莱斯顿眯起眼。

    宇智波斑曲起食指敲了敲眉骨,似乎在思考他的话,随即微笑着开口:“在你的计划里,我当然不可能出现在你面前,可惜这场游戏的主动权,是在我的手中。”他撑着雨伞,雨水顺着伞的边沿淅淅沥沥的滴落,愈发衬出他冷漠而讥讽的目光。

    格莱斯顿露出一个恍然的表情,刚才的错愕转瞬即逝,他也露出一个笑容:“是吗?看来阁下很有自信。但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阁下现在应该还在苏格兰场的监狱里。越狱这个词,恐怕阁下还没有那个能力承担。”

    “越狱?”男人嗤笑一声,好整以暇的摊开手,“可惜在你出发以前,释放的文书已经签署了。”

    格莱斯顿目光微动,表情却没有太大变化,轻描淡写的回应:“看来你已经安排好了一切。”

    “说起来,还要谢谢你,替我解决了一部分该死的杂碎。要说可惜的,大概是没能亲手了结了迪斯雷利。”斑不紧不慢的开口。

    “我并不明白你的意思。”

    “看来格莱斯顿议员的记性不太好,”男人不以为意,唇角的笑容戏谑,“那就由我来从头讲起吧。”

    秒针再次越过十二的界限,又是一分钟过去。柱间合上怀表,不易察觉的皱了皱眉。

    他靠着巷子口冷硬的墙壁,抬头看着上面滴下来的雨水——从时间上算,此时格莱斯顿的马车应该已经到这里了,然而现在却见不到半点踪影。有一种微妙的不安在心底浮动,一寸寸蚕食着神经。

    路线的计算绝对没有差错,从威斯敏斯特宫去往举行葬礼的教堂,一共有五条可能的路线,然而因为下雨,一条路过于坎坷泥泞不宜行进,一条路因为附近的工厂施工而封锁,而剩下的两天因为偏僻少